當時不可能不失望,卻也是沒辦法的事,也只能應了下來。
而這一分離又是兩年,她已經是十六歲的大姑娘的,繡的一手好刺繡,為孤寡的老婆婆送了終,開了一家小小繡坊,她長的並不是傾國傾城,卻也是宜室宜家,又有一手刺繡的好手藝,不少媒人踏了她家門,給她說媒。
她紅著臉和媒人們說,她訂了親了,未婚夫在楓山派上修行。
鎮上的人對楓山派的修仙人還是很尊重的,大部分人就此退去了,也有各別的和她說,山上的仙人大多不會凡人結親的,讓她當心別是被騙了。
她當時嘴上說不相信,心中有了些懷疑,就在她心思有些動搖時,樂正狂瀾下山了,陪她逛街送她首飾,那一日她過的很開心,他們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
然而不出意外的,他又失約了,那一天,她坐店門口的門檻兒上,從日初等到日落,他一直都沒有出現,她心中失望至極,又不由自主的給他找藉口。
失望的種子一但種下,終有一天會開花結果。
七年後,她已經二十三歲了,鎮子中不少和她同歲的女子都已經嫁人生子,是好幾個孩子的母親,而她還在等他。
某一日,來她店中挑刺繡的女道人說起了掌門的侄女雲謠仙子,又提倒了對方的準夫君,名字叫樂正狂瀾。
當時阿凝聽到這個名字時,心中沒太多的失望,也許是失望的次數太多了,她自己都麻木,對於那個人的諾言已經不無法相信。
她想著下次見到他時,和他說清,解了婚約,各奔東西,這樣對他們誰都好。
她最先等來的不是他,而是桃雲謠,對方把她打量了個來回,滿臉不肖的離開了,她看著桃雲謠的背影嘆了口氣,那是個很美的女人,和她這樣的人完全不一樣,也難怪樂正狂瀾會喜歡,真到他們成親的那一天,她想她會真心的祝福吧。
桃雲謠離開的第二日,他就來了,阿凝想說出的話沒有說出口,一把長劍貫穿了她的身體,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竟然殺了她?
樂正狂瀾抱著她,在她耳邊說,“凝妹別怕,相信我,無論多少年,我會救你回來的,你先在冥界等我,我一定會救你的。”
他沒有看到阿凝眼中的失望,抽回劍,離去。
她陷入黑之中,被冥差帶入了冥界,冥界很冷,故水畔的彼岸花很美,她沒有半點猶豫的走上了奈河橋,不去看那些徘徊在橋邊的魂魄,直接走向孟婆行了個禮。
“我要一碗湯。”
孟婆看了她一眼,“你沒有人要等麼?”
“沒有。”她搖頭。
“拿好。”孟婆給她盛了一碗湯。
“多謝。”她端起碗飲入,又酸又苦的味道就像是她這些年等待的滋味。
她不想一直等下去,她想有被追求,去追求的權利,她想要一個真正的愛她,和她過一輩子的人,而不是隻是一個空頭的承諾。
太多的承諾,沒有兌現,她已經無法去相信那個人了。
她放下空碗頭也不回的走過了橋。
卻不知,那個人一輩子都沒有認真的對兌現過承諾,唯有這一回是認真,而她已經不想等待了。
深夜,布店中,少婦突然醒來,似乎是做了一個什麼夢,卻記不得夢到了什麼,只覺得那又酸又苦的感覺壓在心頭。
“怎麼了?是腿抽筋了?還是孩子又踢你了?”她一醒身邊的男人立刻就醒了,坐起身,很是順手的為她捏腿,又摸了摸她的肚子。
“沒有,我做了一個夢。”少婦搖頭,摸著肚子。
“做惡夢了?”男人問道,有些擔心。
“不記得了。”她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夢到了什麼。
“不記得就不要想了,想多了費神。”男人捏著她浮腫的腿,“你懷著孩子本就辛苦。”
“好,我聽你的,哎!”她輕叫了一聲,肚皮上出現個突起的小腳丫,“還說不踢呢,這又踢上了。”她笑言。
“兒子這關心你。”男人伸手摸摸她被踢的地方,一臉的幸福。
“你怎麼知是兒子?”她笑問,“要是女兒呢?”
“女兒也好,貼心。”男人不加思索的說,“兒子女兒我都喜歡,只要是我們的孩子我就都喜歡。”
少婦唇上帶著笑,“我也喜歡。”
“睡吧,天還沒亮呢。”男人給她蓋好被子,躺回床上。
“嗯。”她靠著他閉上了眼。
這一世,她不用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