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哭還難看。
“八九包吧,不多——我說,要不是因為你,梁松雲至少還能再活五年。”
楚遙語氣平靜:“他自找的。”
斑簌笑得更歡了:“別說你沒用你的催眠術。”
“我可不是來和你討論這個的。”楚遙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讓你找的人找了嗎?”
“嘖嘖。就會對我頤指氣使。”斑簌從包裡掏出一本名片甩給了他,“都在這了,你挑一個吧。”
外企高管。
牙科主治。
大學英語系教務主任。
……
都是這麼無趣的人呢。楚遙又翻過了幾頁,在一個知名音樂人的名片上停留了一會,想了想,還是翻過去了。
“人類長到這個歲數基本都是這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韓衾。《迷途Lost》雜誌主編。
“就是他了。”楚遙抽出那張牛皮紙色的名片,頭也不抬地收進了自己口袋。
斑簌訝異地張張嘴:“你是看顏色選出來的麼?”
“怎麼了?”
只見斑簌眼睛異樣地眯了一下,很快又笑意滿滿:“沒什麼。45歲還在做一個小眾時尚雜誌的主編。沒想到你會對這樣的人有興趣。”
“梁松雲50歲了還是講師呢。”楚遙不屑地別過頭,不覺語氣竟也曖昧起來,“我以為你夠了解我了。”
斑簌頓覺背後一涼,清咳了兩聲:
“那個……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找韓衾?”
“明天?也許後天。怎麼了?”
“沒事沒事……隨便問問。”
楚遙想接下來多半也是這樣無趣的對話,便把咖啡一飲而盡,起身道:“我走了。”
“等等!”
楚遙回過身:“還有事?”
斑簌直視著楚遙的眼睛,嚴肅得一字一頓:“是它。它要見你。”
一陣詭異的沉默。詭異得引來了隔壁桌那個一直埋頭聽歌寫題的女生的側目。
楚遙默默地扣好紐扣:“知道了。”
暮色降臨。微弱的餘暉裡,是路人的行色匆匆。
楚遙沒有回家,而是直接登上了124路公交車。
傳說中催眠市最長的一條公交線路。兜兜轉轉從南開到北,貫穿了市區各大商圈和主幹道,稱之為最划算的觀光線路也不為過。
要去見那個傢伙,可是要很久呢。
在終點站的前一站下車時,楚遙發覺天已經黑透了。
星光戲謔地閃爍,一彎月牙倚在深秋的夜空,脆弱得好像病了一樣。
四周空無一人。
楚遙靠在站牌上,看著寬闊寂靜的道路。兩排路燈連出一條璀璨的長龍,指引著夜行的車輛,歸家或是離開。
微黃的路燈照進心裡卻是一片渺茫。
楚遙從口袋夾出那張名片,反面是斑簌彆扭的字跡:“找英語家教老師”。
這不是難事。
飛速駛來的公交車遮住了楚遙眼前的光明。
夜線3路。
人很少。
這班在此時唯一一輛開往四崇山頂的公交車,正在遠離市區的路上越行越遠。
前排兩個女孩相依偎著,一起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風景,時不時發出幾聲嬉笑,又或耳語著什麼。那樣令人豔羨的親密無間。
年輕真好。
楚遙自嘲似的對著玻璃窗微微一笑。
公交車輕車熟路地爬行在盤山公路上,轉彎之處總令人有種要翻下去的錯覺。彷彿那搖搖欲墜的瞬間是司機故意炫的技。
總是這樣的。楚遙想。
捱過最後一個驚險的轉彎,公交駛入了終點站。
夜風微涼。
抬頭早已不見微薄的星光。空氣中似乎有鬼魅在蠢蠢欲動。
楚遙沿著山路漫步往回走,很快就找到了那樽粗矮醜陋的樹樁。
一。二。三。四。又向前數了四棵樹。
就是這裡了。
楚遙如釋重負地撥出口氣,環顧了一下四周,又理了理襯衫和西裝袖口。邁開步子,向著一個方向進了樹林。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我回來了
感謝你來
☆、02
遙來了呢。
我還以為那傢伙早死掉了呢。
誰說不是呢。那年他渡劫都差點沒渡過去,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