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一愣,心想竟然還真有不為蒲荷所吸引的客人,想著都替繁霜受寵若驚:“正是。只是……暫時還不得空。等陣霜公子沐浴更衣後才得伺候您。”
話剛說完,只見一頭髮稀疏的矮小男子從假山上下來,乍一看說是年過半百都不稀奇。
七姑熱情送別道:“徐老闆您慢走。”
那人斜了七姑一眼,語氣似有不滿:“你們家主子這麼年輕,這身子骨還不如我呢!”
“近來霜公子身體是不太好。您多擔待。”
七姑見他走遠,不由得撅起了嘴,小聲嘟囔著:“像你那個玩法,誰也受不了啊。”
嶽初林似乎瞭解了什麼,又不好意思細問,只得跟在七姑身後。還未踏上假山的石階,就被七姑好言攔下:“七姑知您關照的情了,只是現在見面若是失禮就不好了。嶽少爺還是留步吧。”
更重要的是要是給媽媽知道了又要怪罪我不懂規矩了。七姑心裡哀嚎著。
“我……我不介意的。”
……好吧。
七姑沒想到一下就敗給了這個靦腆又一根筋的少爺。只好前方開路,三步五步爬到了山頂,一眼便見到繁霜面色慘白地倒在地上,一手捂著胸口艱難地呼吸著,身後靠著的正是那有瀑布衝下的騰雲石。
“七姑……你可算來了……”
七姑趕忙把手中的長袍給他裹起來,又抬起手為他拭去額頭上的冷汗,心疼地看著他頸間那道麻繩印子:“你幹嗎又由著他胡來,不要命了?!”
“他不是……”
“給的銀子再多也不成!別人都處處躲著那混蛋,就你能耐,非得迎著上。”
“七姑……”繁霜虛弱地笑笑,才發現她後面竟然還跟著嶽初林,想扶著七姑起身見禮,剛動一下,猛地又覺得心律不齊了。
嶽初林看他那般難受,難免心生內疚之情,默默走到他身旁也蹲下了身,嘴唇半張著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見他眼神裡那似有若無的愛慕神情,就更覺得羞愧不已。他低著頭,猶豫著伸出手,溫柔地愛撫著他被汗水打成綹的長髮,突然想起七姑的話,原來會失禮的,其實是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17
“嶽少爺您玩著樂著啊,要什麼就支應一聲,可千萬別見外。”
袁媽媽甩著手絹,臉上開心得像朵牡丹花,把話交代完,就退出了霧氣繚繞的浴室。一轉眼就瞅見旁邊戰戰兢兢的七姑:“你還愣在這做什麼?還不趕快去招呼客人?”
七姑茫然地看著她,話都說不利索:“媽媽你……不怪我?繁霜他剛……還沒準備好……然後就……”
袁媽媽笑著挪起了步子:“嗨看把你嚇得。這規矩是人定的,可嶽少爺喜歡這玩法哪輪得到我說個不字?更別提罰你了。”
七姑低著頭默默跟著,心裡想上次為那塊破石頭嶽少爺一定花了不少銀子。
什麼叫財大氣粗,什麼叫有錢有勢。嘖嘖。
“行了行了,有空瞎想那麼多不如多幹點活。蒲荷那邊可大意不得。”
袁媽媽草草地打發七姑走,又回頭望了一眼那鴛鴦共浴的房間,忍不住偷笑出了聲。
屋外兩人的對話卻被浸在浴池中的那兩人聽了個真切。果如繁霜所料,嶽初林本被水汽蒸得發紅的臉此刻更是窘得像熟透的果子。
見他如此,繁霜就忍不住要出言撩撥:“嶽少爺又不說話了。莫不是繁霜勾不起少爺的興致了?”
說罷繁霜便劃開水,扶著池壁,趴到岸邊倒了兩杯酒,然後舉著酒杯向嶽初林小步遊了過去。
那長髮散在水裡的樣子,好像能俘獲整顆心。
嶽初林接過酒杯,卻按住了繁霜的手:“你……你好了?”
繁霜嫵媚一笑,側過頭,把脖子湊過去給他看:“你看呢?”
那駭人的紅印子果然不見了。再看他神氣的樣子,彷彿剛才那個癱在地上要死要活的是另一個人似的。
“聽起來那個徐老闆可是經常虐待你?”
酒未入口,繁霜眼神就有些複雜了,暗嘲嶽初林當真是不識風月的極品:“嶽少爺,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媽媽雖說由著你來,可沒給我這樣的好處。”
“此話怎講?”
“繁霜還是得守自己的本分,挑不得客人的不是。”
“說的也是。”嶽初林點點頭,卻仍如上回那樣不敢直視,抬頭悶下一口酒,才沉靜地開口,“那既是如此,就恕我直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