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跡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說:“你喝一口這天池的水試試看。”
策添皺眉喝了一口,然後抬眼看沉跡,過了一會兒,聽沉跡調侃道:“那洞很快就會癒合,從此你的血就與常人不同,再也沒有顏色了。”
不同的天賦者有不同的開天燈的方式,像是沉跡,當初只是得到了一把‘軒轅劍’,就只是這一把劍,便幫助他開了天燈,擁有了常人無法比擬的武藝;而餘飛琪則是老老實實的在這池子裡泡了三天,從此之後也同辜慎一樣,再也沒有‘鮮血紅流’這一說。
當初餘飛琪泡在這池子裡的時候,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所以沉跡並不知道策添那胸口的傷口會變成一個圓,此刻再看,正是自己當初給他射出來的傷口,筆直,沒有任何猶豫的痕跡。
莫名的讓沉跡有些心虛,有些不忍。
策添看沉跡呆呆的思考,打斷了他,問:“所以呢?朕飲下這天池的水,會怎麼樣?”
被打斷思考的沉跡有些不耐,匆匆說:“這天池水含有劇毒,適合‘鬼母蓮’生存,卻不適合人類生存,你的身體裡已經融入了天池水,所以你喝這裡的水不會死,就這樣。”
被當成試驗品的策添心情並不好,臉色青青白白,卻也不好發作,過了半個時辰,覺得一場無聊,那劍士如此沉默,也不願意和他聊天,想了想,策添猛吸一口氣,屏息,狠狠地沉到水底。
他的腳從剛才開始就非常的癢,雖然劍士說是水草,但是哪裡有水草踹都踹不開的?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策添勉強睜開眼睛,抬起腳,向底下看去。
那並不是水草。
而是一道白光,非常的耀眼,在漆黑如墨的池子裡發出幽幽的光,好像無數只螢火蟲纏在他的腳上,但是非常的——柔軟,更像是一條會發光的絲帶。
策添想湊過去看的更清楚一點,就在這時,左手腕突然一疼,隨後自
己就被扯到了水池上方。
策添的頭髮上只鬆鬆的纏了一條繫帶,這幾天都沒有梳過頭髮,早就已經鬆開了,被這麼一浸、一拽,那帶子不堪重負,沉到了池子下方。
策添猛的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肺部好像嗆進了水,隨後猛的咳嗽一聲。
如同黑墨一般的頭髮和水流覆蓋在臉上。
策添用手甩開了橫在臉上的頭髮,語氣不好的問劍士:“你在幹什麼?”
劍士更加兇戾,反問:“你在幹什麼?難道是溺水了?”
“我只不過是看看底下到底有什麼而已。”策添說,“我的腳一直很癢,我剛才看見了,那根本不是水草,你騙我。”
劍士一聽,臉色驟變,什麼也不說,踮起腳尖,不到一會兒就跑得無影無蹤。
策添一看劍士跑了,以為他生氣了,連忙喊:“喂,你走什麼啊?你要去哪裡?”
這會兒天色已晚,而知天山裡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很快連沉跡奔跑的聲音都聽不見了,策添覺得心裡發毛。畢竟是十五歲的孩子,心智尚未完全成熟,就算他能從容面對政治斡旋,也不可能在這偌大的、第一次來到的森林裡不改面容。
他很害怕。越是害怕,越覺得自己的腳底下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拽著他,想要把他拽到池底。
策添想起來,劍士曾經說過,天賦者可以離開這個池子一刻鐘。他只離開一會兒,等一會兒劍士回來他再沉下去,沒問題的。
策添用手撐著池邊,正想起身的時候。
身後突然傳來了出水的聲音。
策添疑惑的向後看了看,只覺得後背汗毛豎起,再也不敢動彈半分。
背後傳來嘩嘩的水聲,竟像是有些什麼大型的野獸起水的聲音,仔細一看沒有什麼東西,策添舒了口氣,剛剛放鬆,卻又覺得有什麼幽涼的風吹過,氣溫陡然下降,好像有什麼東西就在自己的身後。
策添渾身顫抖的向後看了一眼。
看一眼不打緊,但是看完了之後,策添就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活命了。
身後一個身穿豔紅色長氅的長髮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正站在他的身後,冷冰冰的盯著他。
女人的膚色蒼白,指甲的長度非凡,顏色透明,倒是很像剛才碰到他腳踝的那些東西,一雙沒有人氣的眼睛就那麼盯著他,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策添不自禁的嚥了咽,向後退了兩步,卻碰到了池壁,緊張的四處巡視,想看看那劍士到底去了哪裡,誰想只是隨意一瞟,就見那身後的蓮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