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粥後,我才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胃部暖融融的,能明顯感覺到力氣在一點一點地恢復。
五哥吃完後,也躺了下來。我們倆狀態都好了很多,於是他開始給我講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那天我們去大龍山,他走在前面便先進入了松樹林裡,而我因為落在了後面,被狐仙他們及時制止了。五哥一開始因為在想蟒二爺的事情,便沒有注意到我,等走了一會兒後,他才發現沒有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等他回過頭來,才發現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而樹林的邊緣,不知何時竟然起了一層霧。他以為我在霧裡走丟了,立刻大聲喊我,卻不見我回答。這一下他著急了,立刻決定先返回我們進樹林前的地點,看看能不能透過我的腳印判斷我走丟的方向。
而他正往回走時,突然看見霧裡伸出了一雙手。他認出那是我的手,便趕緊跑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當我在他手心寫字時,他才知道我們無法用語言溝通,便立刻明白我們中的一個被陣法困住了。
只是他沒想到,被困的是他。
後來,我們倆用手心寫字的方式交流、約定後,他去山頂找蟒二爺,我則去想辦法救他。
“其實,我當是並沒有指望你能來救我。”五哥講到這裡,回過頭看著我說。
“因為我啥也不會是嗎?”我笑了笑,心知自己總是沒用,難怪他信不過。
他握住我的手,說:“不是信不過你,而是希望你離得越遠越好。那個陣法一看就不簡單,所以我很怕你會受到牽連。”他看著我的眼睛,真誠地說。“不過,我堅信一點,你不會放下我不管的,所以我知道即使讓你別管也沒用,你那麼犟肯定不會聽的。”
原來,我想岔了,他不是信不過我,是擔心我啊。
他說,他當時只想著快點找到蟒二爺,然後兩人合力破陣,這樣就能快點出來找我,免得我這裡再出什麼事。可是他們試了很多辦法都無法出陣,所以只能看我能不能給他們個驚喜了。
結果,我不僅帶來了驚喜,還帶給他了驚嚇。
當蟒二爺說陣破了時,他第一時間就想到是我回來了。於是,他立刻往山下跑,結果他看見的是我倒在地上躺在胡長河的懷裡,人事不省。
當胡長河看向一旁喊我時,他突然就明白,我可能已經魂魄離體了。只是我們倆都沒想到,我的魂魄會因為他的靠近,從而受不了他純陽火氣的炙烤,結果嚇得連連後退,直接去往另一個世界。
正常死亡的靈魂都會逗留一小段時間的,像我這種直接離開陽間的,當真少見。
唉,我原來還說,若是自己真死了,可以留在他身邊做清風,結果卻忽略了他火氣的厲害。只有像公園裡那幾只年頭久的鬼那樣,才不用害怕他的火氣,而新鬼怎麼可能不怕。
五哥見我“死”了,頓時傻眼了。後來胡長河問他救不救,他才猛然回過神,喊了一聲“必須救”。
他求胡長河將內丹借我,以保住我的最後一口氣。然後他給張老二打了電話,點名要了些東西,其中就包括讓他給扎幾把刀。做完這一切,他立刻揹著我下山,開車回了家。
將我的身體安頓在床上後,他開始著手準備過陰的事項。
當天晚上,他便魂魄離體,直接去往陰市。
還好他準備充分,聽到引魂鍾也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他憑著本能往前走,知道這樣走下去就會看到奈何橋。凡是過河的人,必然要走這座橋。他怕我過橋,走得很急,但是因為沒聽引魂鐘的指引,還是走了些彎路。
等他穿過一層薄霧後,就聽見了我的喊聲。見一個老頭兒正抓著我不放,他當即甩出一把匕首,襲向那個老頭兒。
“你當時問我是誰時,我以為你真的把我忘了呢,我可難受了!”他故意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但眼裡卻含著笑意。
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那不是剛被一個‘五哥’騙了嘛,誰知道你是不是假的……”
“也不怪你,畢竟對方會法術。”他倒是深明大義呀,“要不,咱們定個暗號?下一次就不怕別人冒充對方騙自己了。”
“不用!”我認真說道,“我不會再認錯了!”
因為我聞過他靈魂的味道,這個味道我永遠不會忘記。即使他現在是人,我依然能從他身上聞到。我想,這很可能是因為我曾做過幾天的鬼,所以即使不是仙家也有這個能力。
他用力握了下我的手,聲音雖輕卻口吻堅定地說:“我也永遠不會認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