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魏擎鋒……我不停地在心裡念著他的名字。我要救他出來,我一定要救他出來……
不知不覺我昏迷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天亮了。我身下的床單已經被汗水溼得潮唧唧的,見自己已經不再全身發熱了,我試著動了一下,結果卻聽見自己的骨頭“咔噠”直響。
“白天休息一下吧,晚上繼續。”頭頂傳來胡長河的聲音。
晚上繼續……也就是說,晚上還要遭受昨晚的痛苦嗎?我的心突然因為害怕,突突了兩下。
可我現在不能害怕,已經過去一天了,五哥還在那個山頭上被陣法困著呢。
我艱難地爬起來洗簌了一番,鏡子裡的自己就跟吸過毒的癮君子一樣,蒼白沒有血色,眼睛紅腫神情憔悴。
我讓服務員過來給我換了床單,然後便再次躺倒在床上。
我哪也不想去,因為我太難受了,全身痠痛疲憊,就跟病入膏肓的人一樣提不起氣力。
白天時,沈家兄弟找了過來,給我送了些吃的,看著我這個樣子,他們倆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什麼也沒說便走了。
我沒有一點胃口,但是一想到要保持體力,便強迫自己吃了點,結果剛吃完就全吐了。
我只好又爬回床上,選擇了閉上眼睛睡覺。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好多夢。要麼在天上飛,要麼在地上跑。要麼是小時候在自家院子裡玩耍,要麼是被五哥揹著一直往前走……
我正經歷著五花八門的夢境,身體突然往下一沉,接著便如同掉進冰水一樣,冷徹骨頭。
我的牙齒開始磕碰著打顫,冷汗也一層又一層地冒了出來。心跳又開始加速,突突突突跳得人胸口發慌。骨頭裡開始疼起來,好像有數不清的蟲子正從裡面一邊噬咬一邊往外鑽。腦袋越來越脹,我的神智也因此受到了影響。
我就這樣半夢半醒著,忍受著無盡的痛楚,再次熬到了天亮。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一張俊美的臉龐正憂心忡忡地看著我。我認出他是化成人形後的胡長河,便問了他一句:“還沒好麼?”
一開口我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早已沙啞得不像話。而且,話一出口,我的眼淚也隨之滾落。
他輕輕擦乾了我臉上的淚,輕聲說:“好了,不會再痛了。”
“小子,好樣的!”郎天月也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這還是他第一次衝我微微笑了一下。
終於完成竄竅了麼?終於可以讓胡長河上身了麼?
我有些激動,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身體根本無法動彈。我著急地說:“那咱們立刻上路吧,這都耽誤兩天了!”
胡長河一把將我牢牢按住,嚴厲地說:“不行!你最少也要休息一天才能走!”
還要耽誤一天啊,那怎麼行!我哀求著他:“我在車上一樣可以休息,咱們現在就走吧!”
“讓你休息就休息!”郎天月在一旁衝我低吼一聲,“又不是趕去救你媳婦,急什麼?”
我:“……”
合著只有媳婦最重要麼?好兄弟也一樣重要啊!
最後,在他們倆的制止下,我又休息了一天。下午時,我再次睡了過去,連沈家兄弟來看我都不知道。
這一覺我一直睡到手機上的鬧鐘響起才醒過來。我與他們約好了一大早就走,所以提前定好了鬧鐘。
我匆匆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然後退了房。
天才剛剛放亮,街上沒有一個行人,我正琢磨去哪打車時,胡長河化成人型對我說:“就知道你著急……閉上眼睛!”
我完全信任他,所以立刻依他所言緊緊閉上了眼睛。
我的胳膊被它和郎天月分別架起,然後我的雙腳瞬間離了地。很快,我的耳邊傳來了呼呼的風聲,而身體也被風吹得有些發冷。
我知道,我一定是被兩位仙家帶著疾行。雖然好奇,但是我依然緊閉雙眼,聽從胡長河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聲:“睜眼吧。”
我睜開眼睛,入眼的卻是一片松樹林。看著眼前這片令人熟悉的林子,我感激地連連衝他們道謝。
既然回到這裡,那我們也就不再耽擱,立刻著手破陣。
我掏出胡三太爺給的兩張紙符,一張給了郎天月,一張留給自己。
我衝胡長河點點頭,然後默唸了幾聲它告訴我的咒語,接著意識一陣恍惚,再清醒時,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腦海中傳來胡長河的聲音:“受得了麼?受不了別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