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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結印,手勢變化間,整個甬道開始不停地顫慄,地面如魚鱗一般寸寸龜裂,緊接著是大片斷裂的土層,畫在地上的法陣瞬間被毀,兩人雙腳一掙,破了陣法。

華陽看見道士倒提長劍,一躍便躍到身前,一時間面如死灰。

洞外雨水還在轟然落著,天幕已被整片整片的烏雲遮住,白晝猶如黑夜一般,隱約能看見些許的電光,在雲層中隱隱閃現,雨水沖刷著洞口,慢慢溢進洞來。

華紫淵見道士提劍揮下,不由背過身去。

狹長的甬道外,能窺見密集的雨點,偶爾一道電光,便看著千萬條銀線貫連天地,丘嶽山川都形如猛獸蹲踞的剪影。

華紫淵正出神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一身怒喝,愕然回頭,竟看見道士手中的長劍已經完全沒入華陽體內,劍尖從背後捅出,鮮血順著血槽蜿蜒而下。

然而轉眼之間,那把長劍卻釘進了石壁,華陽驟然出現在道士身後,身形浮在半空,一隻手牢牢扼著道士手腕。

華紫淵愣了片刻,似乎難以相信自己會被這等幻術誆過,直到華陽掌中紅光湧現,才陡然驚醒。

就在這片刻遲疑中,華陽已將魂魄抽離,一絲一絲強行渡入那名道士體內。說什麼修為大進,人人見了,都要拱拱手,稱你一聲道長,五湖四海都奉你的道號——有什麼好!

不如再變回去!

那道士驚怒交加,奮力去掙,卻無論如何掙脫不了。

華陽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去抓那隻手,直到華紫淵趕上前來,將華陽手臂一擰,卸了關節,道士才倉促擺脫,連退了數十步,似乎想努力將陡然竄進體內的雜念摒除。

華陽眼睜睜地看著道士向後退去,「啊」了一聲,似乎還想著要伸手去抓,急怒之下,嘴角突然噴出一股血箭,滿牆盡是斑斑血跡。

華紫淵只覺一陣寒意順著脊背上湧,許久才道:「你已經盡力了。」

他拔出石壁上的長劍,只是剛想揮劍,便忍不住想縮手,反覆幾次,終究還是甩手一拋,將劍還給那道士:「你盡力了,這些都是命數。」

華陽聽他重提「命數」這兩個字,想起韓倚樓在陸府花牆下,負手說的「除了命數,誰奈何得了我」,越發渾身冰涼,滿臉的血汙,被眼淚衝出兩道乾淨的淚跡,斷斷續續地說:「師兄,我不能……我不能看著我去傷他……」

華陽突然嚎陶大哭起來;「他被人剝過皮,剜過內丹,不知多少人負過他,我要告訴他,至少我不會……」

華紫淵半晌才把胸口的那股濁氣吐了出來,朝那道士低聲囑咐.「師弟,你速去山城支援,把洞外的人都帶走,我隨後便到。」

華陽眼睛死死盯著道士的背影,看著另一個自己如逃一般離開了狐洞,眼眶通紅一片,卻無法再讓那人停下來。

暴雨傾盆,駐守在洞外的人都已奔赴山城,渡劫的最後一道天雷也落了下來,整座白石峰被雷光劈中,山谷間轟然傳蕩著振聾發聵的雷鳴,一株株老樹在豁然一亮的電光下,將枯瘦的枝幹筆直地指向天幕。

那妖怪,此時是否也渾身浴血——

華紫淵低聲道:「此時就你我二人,上路之前,你還有什麼話想問。」

華陽睜著眼睛,瞳孔漸漸渙散,心裡仍在掛念為韓倚樓多牽制一個人,想了半天,終於提起了一件舊事:「十三年前,陸府月夜一戰,華清華玄兩位師兄,是否也在……」

這十三年,也曾翻來覆去地想過那妖怪臨別時那段話:「有兩人作壁上觀,真氣與你同出一脈。」事情究竟如何,心中其實明白了七、八分,只是無論如何想要個明白。

孰料他只是硬著頭皮一問,華紫淵便親口認了:「不錯。他們看著你被擄走。」

華陽倏地瞪大了眼睛,聲音卻越來越小:「為什麼?」

華紫淵低聲答道:「在你下山之前,便定下由你來服用第二枚金丹。跟狐妖走一遭,若能親眼看過那妖怪的老巢,再服丹藥,對日後圍剿大有裨益;再者我鬥不過的妖怪,華清華玄同樣鬥不過,又何必攪入戰局,平添笑談。觀那狐妖神色,也不像當真要取你性命,反而對你一言一行看得極重,不由不心生一念。」

「心生……一念?」

華紫淵微一沉吟,才緩緩答道:「金丹非比尋常,若你服丹之後,另外半身僥倖未死。他想保你周全,十餘年間,自然要耗費許多妖力……」

這句話恍如炸雷一般,華陽愣了片刻,才悽然笑了起來:「師兄是說,你們看著我被擄走,一是為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