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開槍!你不開我開!”施久空出一隻手去搶鄭枚手中的槍,被鄭枚讓到一旁,“師弟,你冷靜點,殺人是犯法的!”
“大不了防衛過當!”施久喊,“是你告訴我的,大不了坐幾年牢,我無所謂!”
“你要是坐牢,這輩子就毀了!”
伍衛東從旁邊走過來,伸手來拿鄭枚手裡的槍:“如果是我開槍,就沒有關係了。”他說,接過槍,瞄準王宓。
“伍衛東,你不可以!”王宓瘋狂地喊著,伍衛東閉上眼,按下扳機。施久只感到手上一輕,再看樓下,王宓連喊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拖入了萬丈深淵 之中。那無數慘白的手臂拖、拽、包裹著她的身體,向著無限深遠的地底而去,那裡有殘缺的嬰兒屍體,流著血淚的孩童,有王宓犯下的無數罪孽……
施久長出了口氣,將馬文才拉上來。
“小文!”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知道將他摟到懷裡。
“大吉大利,這次終於是完結了。”鄭枚在一旁不勝唏噓,脫力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還沒完。”晨光中,有人冷冷地說了一聲,施久只看到馬文才的背後伸出一隻包裹在破布裡的手臂,狠狠地抓向他。
“是天天!”施久反應過來,天天死在馬文才的手裡,這會是來尋仇的。急中生智間,他調轉身體,將馬文才推向樓內,天天陰冷的手臂沒有抓到馬文才卻 抓到了他的胳膊。整個世界都顛倒過來了,施久只看到藍天離他越來越遠,看到馬文才在頭頂喊著什麼,他的嘴唇一張一合,胸前掛著的淚滴狀護身符在陽光下一閃 一閃,忽然就“咔”地很清脆一聲,裂開來,有什麼東西從裡面飛出來,埋入了馬文才的胸口之中。
“施久,你真是……不看緊一點都不行啊!”在被無邊的黑暗侵襲之前,施久好像看到了成年馬文才的臉就近在身側,他的頭髮由於墜落加速度,在風中高高飛揚,英俊的臉上寫著寵溺和深深的無可奈何……
三十七、請君入甕
跟一切惡俗的電視劇一樣,施久在醫院裡醒來,而且一醒過來就被娘撲倒在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他爹站在一旁,也偷偷地抹眼淚,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漢子輕易不落淚的傻樣。施久茫然地看了一圈周圍,發現少了一個人,他從床上一躍而起,馬上又痛得倒回去打滾。
“馬文才呢,馬文才到哪裡去了?”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小小的馬文才捧著裝盛了鮮花的花瓶進來,袖管挽得高高的,滿手是水,顯然,剛才是去換水了。
“表舅舅,你醒了?”馬文才看到施久,兩眼不由得一亮,亮出甜甜的笑容,他急急忙忙地放下花瓶,就跑過來,蹭到施久懷裡,對著施久的臉蛋就是一大口親下。
病房裡的人都發出“呵呵”的善意笑聲,施媽媽則又是哭又是笑:“哎,瞧瞧你們兩個,真是,哎,你們兩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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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來探病的聒噪室友,施久為了終於可以結束住院生涯,回到家裡而高興。過去,他還是挺愛往醫院跑的,雖然他身體一直很好,可是醫院有美女護士啊,他有事沒事就經常去那裡打打混,泡泡妞,現在卻不一樣了。
施久看向坐在一旁靜靜看著書的馬小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歷過了這麼一件事的緣故,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從某種角度看來,居然帶著連施久都不敢企及 的成熟風采,很耀眼。施久想,他們現在算是怎麼一個關係呢?他表白也表白過了,生離死別也差點有了,而且,那天昏迷前他所看到的那個馬文才到底是不是真 的?
施久清清嗓子,開口道:“我……”
馬文才放下書:“怎麼了,表舅舅?”
“呃……我,昨天鄭枚來看過我了。”
“嗯,然後呢?”
“薛晴無罪開釋了,伍衛東大概要坐五六年的牢,不過,薛晴說會等他出來。”
“是個好訊息。”馬文才笑笑,臉上露出那兩個施久看慣了的小酒窩。
“那個……”
“嗯?”
“鄭枚好像根本不記得自己變成妖怪時候的事情,這個人真是可怕!”
“呵呵,也許他有什麼理由才會把自己的身份忘記了吧,比方說,他可能喜歡做人。”
“妖怪也會喜歡做人?”
“怎麼不會,《聊齋志異》裡不是很多妖怪喜歡與人親近,嚮往過人的生活?”
“小文……”
“嗯?”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