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就能息事寧人,那是最好。
他沒看到青葉在血汙後輕輕微笑。
明蘇,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啊!
心裡愉快的念著這句話,青葉看了兩人一眼,決定愉快的在這段旅遊里加上一點有趣的成分。
他看向龍帝,青色眼睛一掃,看向他冠上正中一顆金黃色的寶珠,悠然開口,「龍帝,龍魄金心安好,不知何日可以轉為玄心哪。」
龍帝只看他一眼,冷笑,「您過慮了,即使在下煉成龍魄玄心,也斷然沒有窺覷天帝寶座的意思,還請天帝大人放心。」原來,還是為了他龍族世傳的這顆寶珠!
龍魄世代為龍帝相傳,儲存龍帝每過一個天劫之後的力量。當龍帝過了五劫之後,龍魄就會轉為玄色,到那時,也就是龍帝可以問鼎天帝的時刻。
果然,青葉無數年來對龍族苦苦糾纏,就是為了這顆龍魄!
他根本無意於天帝之位,但是青葉卻總是糾纏不去。
聽到龍帝的回答,青葉只是暖昧一笑,也不再理他們,翩然而去。
呵呵,本身有沒有這個意願不是問題,而是本身有可能具備的能力就是罪過,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現在統治這塊大陸上最大國家的皇帝不就是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的嗎?
對他而言,任何有威脅的存在,不論本身的意願如何,都要被徹底消滅!
望著青葉遠去的身影,鳳帝看了龍帝一眼,搖頭,「明蘇,小心,這件事情到現在絕對還沒完。」
龍帝點頭,樣子沉鬱。
青葉的性子難纏多詐,如果這件事情到此完結,他真不知道他到底能撈到什麼好處,唯一知道的,是他對龍魄依然窺覷,就是不知,他到底打算用什麼樣的法子來做什麼了。
但現在這時,想不了那麼多,只能小心謹慎,走一步算一步了。
朧葉本想帶著月染和離玄直接回龍界的,但是因為離玄的傷勢重到沒法承受長距離的空間跳躍,朧葉無奈,只能把他們二人帶到最近的龍族別宮。
在剛受傷的時候被月染護住心脈,隨即又被冰魄施救,離玄傷勢雖重,卻也不必太擔心。不過內丹破碎依舊是大傷,在未來的數百年間,離玄大概只能使用自己三分之一不到的妖力了。
朧葉將自己的靈力灌入之後,龍帝和鳳帝還沒回來,已經知道出事的香族又找上門來,白狼痛苦地按按脈門,化為人形出去接待了,偌大的房間裡就只剩下月染和離玄。
沒有離開過昏迷的離玄半步,月染握著他露在被子外的指頭,一點點灌入自己的靈力。
月染安靜地坐在離玄的床邊,看著龍界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輕輕撲了他一臉,帶起沒有一絲血色的蒼白。
現在的離玄,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屍體似的。這樣子的離玄,太脆弱。
他從未看過離玄如此,這次,是離玄唯一一次把如此脆弱的自己放在了他的面前。
他記得很清楚,為了他,這個男人幾次冒險;為了他,將內丹也碎裂了。
從兩人相逢到現在,不是追就是逃,仔細想去,除了悠閒的幾次,完全沒有任何快樂的記憶。但是,就是和離玄相處的日子,他才比較像是一個活著的生物。至少,有感情。
他握著離玄的手,看著清澈的月光與波光混合,流淌在自己掌心,青白混合,彷彿是那日離玄遞給他的菊花。
他苦笑一聲。
似乎,他總是在辜負著離玄……違背自己的心願,完全不去理會他為自己所做的努力。然後,導致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他還記得,當離玄倒在他懷裡的瞬間,他只覺得心臟都要凍結,前所未有的憤怒席捲上全身。等平靜下來之後,回到床前看著他,卻只覺得渾身都在顫抖。
非常的害怕,怕他就此不再睜開眼睛,怕他就這樣離開……
一想到以從此之後他的世界裡將再也沒有離玄,就寒冷得渾身都在顫抖。
他緩慢地閉上眼睛,無意識的呢喃著自己也聽不清的話語,任龍界清澈的月光擁抱著自己,也任龍界永遠盪漾著的波光一次次的淹沒他全部的靈魂——
然後,下一個瞬間,他驚訝地聽到自己嘴唇之間逸出一個他十分熟悉的名字——
——離玄——
當他意識到自己在這種無助的時候叫著誰的名字時,他像是犯了什麼罪一般的摀住了嘴唇,而就在這個名字出口的瞬間,月染忽然覺得胸膛之中升騰起想要哭泣的強烈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