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錦焦躁的將菸頭按滅在了菸灰缸裡;頭也不抬地問喻白,“他到底怎麼說的?”
喻白的神色看著也有些憔悴;眼睛下面帶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像是連著幾夜都沒有睡好似的。聽見他問;便小心翼翼地說:“杜先生就說他正在忙;要晚些時候才能過來。具體什麼事情他沒說。”
慕容錦低聲罵道:“媽的。”
喻白端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要不要給你煮碗麵條?你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不用;”慕容錦粗暴地打斷了他的嘮叨;“我還有事;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別總是跑過來打擾我。”
喻白,“……”
慕容錦在辦公桌後面又坐了下來,一雙熬得通紅的眼睛像是黏在了電腦螢幕上。公司這大半年的財務報表都在這裡了,高薪聘請來的老會計也賭咒發誓說絕對不會讓人查出什麼問題,為什麼他還是不放心?
杜雲賢到底去哪裡了?
門聲輕響,慕容錦滿懷希望地抬頭,卻發現不是杜雲賢來了,而是喻白垂著頭出去了。
慕容錦皺了皺眉,他之前一直覺得喻白脾氣不錯,現在卻覺得他還是有點兒不懂事。公司和老宅那邊都亂糟糟的一攤事兒,他還在這個節骨眼上跟自己使小性子。昨天抱怨自己沒時間陪他回上海老家,今天又湊在自己身邊嘀嘀咕咕地數落老杜——老杜不管怎麼說也是公司的副總,是為了公司出頭,忙碌奔波的人,喻白又是什麼身份?要是自己隨隨便便就被吹了枕頭風,那以後還怎麼管理公司裡的人?
其實不光是愛使小性子的問題。最近事多,慕容錦也漸漸發現喻白辦事能力確實不行。最初他讓喻白想法子接近小七,跟他套套交情,結果鬧到最後小七躲他們像躲瘟疫;讓他看著小七,他能把小七看丟了,而且丟到哪裡去了都不知道;讓他想辦法找小七,他能奇葩的僱一群小混混去抓小七他哥,結果鬧的讓警察找到公司裡來……
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慕容錦拿起電話撥打杜雲賢的電話,居然是關機。再打杜雲賢的助理,居然也是關機。
慕容錦皺眉,事情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正對著電話發呆,手機又響了。慕容錦連忙接通,“王叔?”
電話裡的男人唉聲嘆氣地說:“錦少爺,事情鬧大了,嘉少爺一直在慫恿族裡的老人開祠堂,還把胡老他們幾個請回來,讓他們證明你在濱海……呃,做了違反家規的事情。總之現在老宅裡的人也是吵吵嚷嚷的,有的堅持要開祠堂重新選家主,有的又說讓你回來一趟,跟家裡老人們解釋解釋……”
慕容錦的腦子嗡嗡直響。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快就鬧到這一步,真要開祠堂的話,他這個家主的位子還能保得住嗎?留在老宅的那幾個老頭子都是慕容家旁支的領頭人,手裡都是有股份的。雖然分散開來看每一個都不足為奇,但他們若是聯合起來的話……若是他們真的聯合起來……
慕容錦頭疼地想,這幫人到底是想幹嘛?真的以為那個草包慕容嘉能比他做的更好嗎?一個被父母寵著長大的窩囊廢,讀大學的時候還要帶著保姆一起去學校,對於慕容家制瓷的所有了解僅限於進過幾次瓷廠,真的把慕容家交到他手裡又能有什麼發展?他們真以為只要固守著慕容家制瓷的那點兒老手藝就萬事大吉了?
是不是想的太過簡單了?!
慕容錦不屑,然而眼下這局勢,這些他看不起的人合起夥來真的能把他幹掉。所謂螞蟻多了也能吃掉大象。或者這幫老傢伙覺得慕容嘉一直長在老宅,跟家族老人的感情更好,將來上位會比自己更好說話?
老王又說:“中午看見嘉少爺從外面回來,喜氣洋洋的,跟著的司機說他又去拜會陳老先生了。雖然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是看嘉少爺的神情,似乎情況對他很有利。錦少爺,要不然你抽空回來一趟?如果由著這些老傢伙興風作浪,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兒來。”
慕容錦喘了幾口粗氣。他倒是想盡快回去把那些背地裡蹦躂的歡的傢伙一個個都收拾了。可他眼下是真的走不開啊,三島一野這個王八蛋最近也上躥下跳,鬧騰的不行,不僅僅是要求慕容錦賠償他損失的問題了,而是擺出了一副要把兩家合資的廠子都吞進自己肚子裡的意思。簡直不能再無恥了!
杜雲賢就是被他打發去處理這件事了,但是這兩天卻不知怎麼回事兒,居然一直聯絡不上他,這讓慕容錦很是煩躁。
簡直就是內憂外患。
怎麼慕容賀那老東西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