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的鬨鬧聲頓時一靜,有人罵了起來,“誰他媽的這麼多事,還把警察給叫來了?讓老子查出來非弄死他不可!”
裴戎還沒走進店裡就看見幾個男人正摩拳擦掌的跟站在櫃檯後面的慕容輕和小曲對峙,一個短髮的女孩子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手裡還握著一個雞毛撣子,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慕容輕臉色微微有些泛白,懷裡抱著一隻喵喵叫的老貓,神色還是挺鎮定的,看見裴戎進來,眼波微微閃動,像是暗暗鬆了口氣。
圍在櫃檯前面的那個男人三十來歲的年紀,身材瘦高,眉眼略顯陰沉,看見裴戎和孟軻一前一後走進店裡,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兩位警官,你們要搞清楚真相再說話。什麼叫鬧事?他們弄壞了我們的東西,還不許我們討個公道?”
裴戎沒搭理他,轉頭問慕容輕,“你是這裡的老闆?”
慕容輕愣了一下,“老闆不在,我是管事的。”
裴戎說:“你先說說是怎麼回事兒?”
慕容輕看著裴戎故意板起來的一張臉,心頭大定。有些事情雖然所有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它就是不容易掰扯清楚。就像大街上攔著人家汽車碰瓷的那些人,躺在地上哭天搶地的,除非被訛上的倒黴鬼能拿出特別過硬的證據,否則警察來了也一樣是個說不清。
慕容輕瞟了一眼上門找茬的那個男人,淡淡說道:“剛才這位先生拿著一件膽瓶要來我們店裡鑑定,小曲剛開啟盒子,瓶子就裂開了。這位先生非說是我們給弄壞的。不依不饒的讓我們賠錢。”
身材瘦高的男人罵罵咧咧地說:“哎,你個小白臉,怎麼睜著眼睛說瞎話呢?東西明明是你們的人給弄壞的……”
裴戎掃了他一眼,眼神冷厲,暗含鋒芒。
瘦高男人愣了一下,訕訕閉嘴。
裴戎問小曲,“你說說情況。”
小曲以前就見過裴戎來店裡,知道這個警察是自己老闆的熟人,情緒也鎮定下來,指著櫃檯上的一個小箱子說:“就是這個膽瓶,一開啟就碎了……”
裴戎反問他,“剛開啟的時候是碎的?還是開啟之後碎了?”
小曲的表情頓時糾結了,“剛開啟是完整的,我的手剛一碰到,它就自己裂開了。”
裴戎明白了,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那個瘦高的男人,心說真是找死,碰瓷碰到我家小七身上來了。
瘦高男人被他盯著,神色漸漸不安,“警官同志,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們的責任,你要給我們做主啊。”
“當然要做主,”裴戎皮笑肉不笑地說:“但是給誰做主還是要講究證據的。管事的,你店裡裝監控了吧?你把監控調出來,我送到技術科去做個鑑定。還有這件東西,這是證據,我也要一起帶走。”
瘦高男人一聽要做鑑定,頓時有點兒慌神,“警官同志,這不是很明顯的事麼,還做什麼鑑定。你看他們,都是人證,完全可以證明我沒有說瞎話。”
裴戎還沒開口,孟軻就笑了起來,“哎,這不是北條街的胡老四麼。我說剛一進來就覺得你眼熟呢。”
瘦高男人見他叫出了自己名字,整個人都謹慎了起來,“這位警官,我這只是私人買賣,跟什麼街可沒關係。”
孟軻冷笑,“得了吧,從來沒聽說過你胡老四懂古玩的,你養的那幾個女人不是都只收集鑽石珠寶麼?”
慕容輕心裡咯噔一聲,鑽石珠寶,難道又跟濱海的幾大家掛上了鉤?
胡老四不自然地咧嘴一笑,“我對什麼東西有興趣,這個可不犯法吧?”
裴戎冷眼看著他,覺得這人十有八/九是被什麼人打發過來找茬的。不過目的是什麼呢?單純的只是想訛點兒錢?
“東西先帶走,”裴戎說:“有什麼話等到了局裡再說。”
“慢著,”胡老四急了,“你們當警察的也不能不講理吧?”
“哎,說話注意點兒啊,”孟軻不樂意了,“我們還能訛你嗎?把東西檢查清楚,給你們雙方一個交代。這還叫不講理?”
胡老四支吾了一下,“這事兒還要化什麼驗啊,不是明擺著麼?”
慕容輕正想開口,被裴戎使了個眼色,不怎麼情願的又閉上嘴。
裴戎倒是被這人無賴的勁頭氣得有點兒想樂,“是不是明擺著也不能你一個人說了算啊,總得拿出證據來說話。走吧。”說著側過身對孟軻打了個手勢,“小孟,打電話,讓政務科的人快點過來。”
“別!”胡老四神色稍稍有些慌亂,“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