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琉淵沒想到的是,在他說了不見後不到半盞茶的功夫,視窗被人從外面開啟,一個紅色的身影跳了進來。
琉淵猛然抬頭,看著站在視窗的人,有驚訝之色,“你……”
柳夙羲不緊不慢地向著他走來,緩緩道:“靈州天寒地凍,你請命前去賑災之時,可有想過我放不放心得下?”
琉淵片開眼,冷聲道:“柳大人何必虛情假意。”
“虛情假意?”一字一句地複述這幾個字,柳夙羲停下腳步,“下官倒是想知道,殿下從哪一個字眼看出了虛情假意。”
琉淵繼續看書,面色冷清,“是不是虛情假意,柳大人心知肚明。”
柳夙羲提步過去,在他身旁站定,“雅清……”
琉淵低頭不語,繼續看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柳夙羲俯□,想要抬手環住他的肩膀,卻被琉淵一手拍開。柳夙羲微微怔愣,那雙被他拍開的手保持著想要攬住他的姿勢。
琉淵不去看他怔愣的表情,冷聲問道:“柳大人今日前來所謂何事,若是沒甚要事,便出去。”
“當然有事。”將雙手收回,柳夙羲看著反常的他,道:“有一人口口聲聲說下官是他情人,還說將來要與下官結髮,共看這盛世繁華。今日卻對下官如此冷漠,下官已全然不曉得,他曾說過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琉淵袖下的手握成拳頭,他沉默良久,才道:“那些話,都是假的。”
“哦?”柳夙羲眸中黯淡,唇角浮起一絲苦笑,“原來是下官被騙了。”
他總能將自己變作受害一方,分明是自己虛情假意,琉淵沉吟著,語氣如寺廟裡的僧人,“世間本就遵循因果,若是不騙人,又怎會被人騙?”
“殿下認為下官這是應得?”柳夙羲自嘲道。
琉淵不答,柳夙羲道:“你這算是預設了?”
琉淵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繞開他,“本宮還有事。”擦肩而過之時,手臂卻被一股力鉗制住,那股力大得驚人,憑琉淵的力氣根本甩不開。
“放開。”琉淵冷聲道。
“把事情說清楚。”柳夙羲道。
琉淵乾笑一聲,“你想讓我說什麼?”
“說你為何要待我這般冷漠。”
“柳大人誤會了,本宮待誰都這般。”
“琉淵!”柳夙羲提高聲音道,語氣裡帶了不容置否。
比這寒冷的空氣更加寒冷的是這兩人所在的氛圍,冷到了心腔裡去。琉淵眉間緊鎖,放低了聲音,“你為何不問你自己做了什麼?”
柳夙羲今日的臉色不同平日,多了一種叫做認真的神色,“我做了許多事,但是不曉得你在乎的是哪一件?”
這話倒是再說他做了許多對不住他的事,就是不曉得他在乎的是哪一件。琉淵看著前方,道:“昨日,我去了一趟你的府邸。”
“嗯?”柳夙羲似有些疑惑,“昨日你來過?”
琉淵苦笑一聲,想到昨日那一幕便錐心地痛,“所以,你該知道我看見了什麼?”
柳夙羲看著他的側臉,挑起眉問:“看到了什麼?”
至於看到了什麼,琉淵大抵是不會再說出口的,因為此時不是與他爭辯的時候,“你不必知道我到底看到了什麼,你只需明白,日後,你我之間只能是君臣,其他的什麼都不是。”
這話說得決絕,說完後,琉淵便動用內力想要掙開他的手,柳夙羲反而將他雙手禁錮在懷裡,琉淵掙扎地愈發激烈,“放……”
一句話沒說完,便被柳夙羲堵住了唇,被他牢牢禁錮,琉淵動彈不得,只得任他吻住自己,讓他的舌靈巧地滑入。那種他曾經貪戀的味道,現下變成了毒藥,會腐蝕他的心。昨日他也是這麼吻那個清秀的少年的,琉淵心中憤懣,張口便咬住了他的唇,集聚在心中的怒火在此時熊熊燃燒。
柳夙羲任他咬住,腥鹹的味道充斥兩人的嘴,是血。琉淵嚐到了那血液的味道,便鬆開了他。柳夙羲的唇上滿是妖紅的血,他的唇上也沾上了些。
柳夙羲那一雙攝魂的眸子看著他,“氣消了沒有?”
柳夙羲唇上妖紅的血跡刺的他的眼睛發酸,琉淵偏開臉,低啞著聲音,“放開我。”
他這麼一說,柳夙羲便真的放開了他。身上的那股禁錮的力消失之後,琉淵便快步走向門口,開了門出了去。留下柳夙羲一人在書房,站在原地,抬起手輕輕觸了一下唇,看著手指上那一點血跡,他不禁苦笑。
平日裡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