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他費力地抬起臉,小心地看格里弗的表情。一時間兩人的臉都紅透了。
“那……”格里弗覺得他鼓起了一生的勇氣,“那我就……動手了……”
他緩緩地伸手,觸碰到斯萊爾的臀‘部,柔軟的觸感從指尖傳來,懷中的軀體也在那一瞬間有點僵硬。
如果拖慢進度就顯得好像故意在佔便宜,如果太快的話又好像過於坦然。糾結之間,格里弗的手滑入斯萊爾的股溝,他感到斯萊爾明顯抖了一下,臉深深地埋在他胸口,看來非常不好意思。
“對……對不起,”格里弗說,“我會盡快的……”
“格里弗的話,沒關係的……”斯萊爾小聲地說。
其實觸碰到前面那個器官的時候才更尷尬,那是格里弗生平第一次碰到別人的那個,而且好像不小心弄得斯萊爾有點反應。但是這時候他感覺到斯萊爾的眼淚落在他胸口。溫熱的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來,明明只是人的體溫,卻燙得他發疼。
格里弗忘記了尷尬,他現在只剩下心疼了——斯萊爾是那麼驕傲的人,被龍捧在手心裡長大,能喝令風,指使火,控制水,影響大地,通曉各種動物的語言,聰明勇敢。他是神蹟的行使者,是值得大家稱頌的英雄,可是現在他失去了一切力量,連動一動自己的身體都那麼困難,而且沒人知道能不能恢復……這是多麼大的打擊呀!如果自己變得打不動弓,拿不起劍,大概也會這樣悲傷吧。
“會好的,”他撫摸著斯萊爾說,“會好的,斯萊爾,龍神愛你。”
“那你呢,”斯萊爾問,“你愛我嗎?”
“我愛你,”格里弗向他保證,“我愛你,我的朋友,我愛你如同愛龍神,我愛你如同花朵愛春天的風,我愛你如同青魚愛河流的水。”
洗完澡後,格里弗到馬車頂上去觀察情況,斯萊爾獨自躺在床上。他四肢無力,因此現在他自己的心跳顯得如此清晰,一下又一下,堅定地在胸膛中跳動,快得不可思議。
有什麼比愛情得到回應更加幸福呢?斯萊爾已經想明白他對格里弗究竟抱著怎麼樣的感情。他詢問了愛,得到了“我愛你”的回答,甚至比那更多,格里弗的話簡直如同最甜蜜的情詩,假如他愚蠢一點,這時候一定高興得不可自拔。
但是斯萊爾明白他用的是哪個愛。
他們在水中肌膚相貼,他甚至被格里弗觸碰了最私密的地方。然而格里弗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他只是有點害羞——就連斯萊爾這樣病弱的身體都差點被挑起了情‘欲,但是格里弗沒有。他們離得這樣近,斯萊爾能清楚地感覺到,格里弗的那個地方毫無變化。
信徒愛龍神,那是崇敬的愛。花朵愛春風,那是幫助的愛。青魚愛河水,那是需要的愛。格里弗對斯萊爾,是對朋友的愛,是友誼,他是個正直的騎士,等他報完仇之後,大概會娶一個美麗的姑娘,與她生幾個孩子,就像《龍典》上指示大家應該做的那樣。
他早就該明白的。文化是一道巨大的鴻溝,連龍的親自現身也只是讓格里弗的信仰變得更加堅定。對龍或者生活在龍身邊的人來說,與同性相戀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在這裡顯然不。他們重視繁衍,重視子嗣,儘管也重視愛情,但愛情被限定在男女之間。
斯萊爾感到一陣迷茫和痛苦。他在失去元素的感應之後看清了自己的感情,又在看清了自己感情之後迅速失去了它。這個時候他真真正正地開始惶恐,假如一切都向著最壞的方向進行,那麼在經歷過這麼多這麼多之後,再回去做一個乖巧地待在爸爸和爹地手心中的寵物,他能甘心嗎?
不,這還不是最壞……他的心跳再一次快起來——已經天黑了,爸爸和爹地還沒有回來。
【42】
第二天中午,他們到達了加雷城。臨進城前,格里弗放了那三匹被菲勒鳥抓回來拉車的馬,換回了朱古力。加雷是個富庶的城市,氣候溫暖,這裡的並蒂蓮四季開放。格里弗一進城就帶著他新鮮獵回來的林角獸去向祭司求取並蒂蓮的蓮子。他記得斯萊爾說過,這種蓮子中富含魔力,或許會能幫助斯萊爾恢復。
加雷的祭司是個和藹的老爺爺。格里弗抱著祭司送給他的一大袋蓮子興沖沖地往回趕,卻看到一隊士兵包圍了他們的馬車,朱古力“啾啾”地抗議著。
“隊長,應該就是這個人!”一個士兵拿著一張粗糙的畫像與格里弗對比了一下。
“哦,”被稱為隊長的武士看了一眼畫像,又看看人,沒看出什麼相同來,“你跟這輛車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