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棋愕然,突然間有個想法浮了上來,“等等,您的意思是?要將星河大人交給我的兩位師傅教導?”
“不,令師的性子我們很瞭解,除了他們自己願意,旁人根本不可能強迫他們做什麼。我只是想請你將星河帶到你那裡,如果他還學不乖的話,惹怒了那兩位自然會得到該有的教訓,只要兩位前輩不下殺手,星河無論受到多重的傷都無妨。”
林靜棋感覺自己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女皇陛下的意思是隻要不取星河的命,就隨便他們怎麼做?她真的捨得?
“你們人族有句話說得好,玉不琢不成器,星河有很好的天賦,再加上他本就肩負著守護精靈族的重擔,所以,只要對他有幫助,哪怕再痛苦,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必須狠下心去做。”
“請恕我無理,我想知道,精靈族和星河,哪個在你心中更重要?”
女皇陛下看著他悠悠一笑,轉身。
“身為女皇,自然是族人更為重要,為了精靈族的延續,我連自己的幸福都可以放棄,你覺得呢。”
女皇的背影很挺直,給人一種怎樣也壓不彎的堅強感,但是,卻沒有林靜棋想象中的屬於母性的柔和。林靜棋不明白,這樣的女皇真的是那個溺愛兒子的母親?
“靜棋,現在的你或許不明白,可有朝一日你必然會懂的,有些東西註定會捨去,而在之前,能多擁有一刻就珍惜一刻吧。”
是他的錯覺嗎?為何他會覺得這短短一句話的時間裡,那個號稱青春永駐的不老女皇竟然滄桑憔悴了幾分。
沒等他想個明白,精靈侍女就遵令將他帶了出去。
“林領主,這個匣子是女皇陛下讓我轉交於您的,裡面有您所需的各項文書,所有的手續全部辦妥,您只需照協議執行便好。另外女皇陛下誠懇的邀請您參加精靈族即將舉行的盛典。”
渾渾噩噩茫茫然然的應下,林靜棋整個下午加晚上就那樣呆呆的坐在桌前冥思苦想。今天跟女皇陛下說的那些話分開他都明白,可混一起怎麼跟繞毛線團似的,總也理不清頭緒。還有那個星河,是註定要去莊園?神祭司為何要這樣安排,為何在見自己的時候一點口風都沒露?星夜被強令進去修行是不是他們特意安排的,就是不想讓星夜給他解釋清楚,這其中難道真有他不知道的貓膩?
頭皮都撓破了林靜棋也沒能想出一二來,苦惱的捶捶桌子,他好想什麼也不管不顧的撒手就走,可是真要讓他放下莊園裡的親人們,他著實做不到。
“啊!!大師傅小師傅,我到底該怎麼辦,誰來教教我啊。”埋下頭使勁磕桌子,林靜棋快要把自個兒給逼瘋了。
“小子,別以為這桌子不是你家的你就可以隨便撞,你不疼它還疼呢。”
大祭司不知啥時坐在了林靜棋對面,端的是神出鬼沒。
“小子,今晚月色這麼好,不出去喝點酒放鬆一下,在這裡瞎折騰什麼?”
舉起一隻精美的水晶酒壺,大祭司咕嘟咕嘟的灌了幾口,愜然一聲嘆息:“星玻爾的酒真是越釀越好了,怎麼樣,跟我去她秘密酒窖裡品嚐品嚐去?”
林靜棋骨碌轉著眼瞳,秘密酒窖,品嚐品嚐,切,偷喝就偷喝嘛,說得這樣文縐縐的。
林如海,月似鉤。
皇城東邊最高大的那棵樹的樹椏上,大祭司和林靜棋各霸了一根樹枝丫斜斜躺著,他們手上都握著酒壺,時不時愜意的灌上兩口。
“走了那麼多地方,還是這裡的月色最迷人。”大祭司半眯著眼,似醉非醉的感慨。
林靜棋沒有接他的話,斜靠在樹幹上,後仰著頭,透過枝椏的間隙懶懶的欣賞著夜空。黑色的天空純淨明亮,夜色下的森林安靜祥和,徹底放鬆後的心極快速的融入了這片生長了不知多少年的森林。一念生一念滅,歲月枯榮季節更迭,他好似化身成樹成花成那林間清露。
醒來時天色已然大亮,側頭看去,大祭司早已不見了蹤影。大大的伸個懶腰,林靜棋渾身疲軟的不想動彈,似乎就這樣呆在樹上也挺不錯的。
“林靜棋,你果然還在這裡。”旁邊傳來撲稜的聲音,抬眼看去,正好瞧見恪倫將翅膀收回。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不是跟你老師走了嗎?”微醺的打了個小小的酒嗝,林靜棋身子一偏,靠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恪倫身上,“有點冷,借靠一下。”
恪倫沒好氣的翻 個白眼,虧他一得到訊息就到處找尋他,如果不是大祭司的指點,估計他這會兒還在皇城裡面團團轉呢。
“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