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婆婆?向日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現在是什麼時候?”
“三月十七日下午兩點三刻。”
這麼說,已經過去整整一天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
“您是跟何公子一起被送來的。”
“何嵐怎樣了?”他立馬緊張地問。
“何公子還在昏迷當中。”
這麼說,他沒死?
向日頓時送了一口氣,還沒等他繼續追問,那女孩就撿起木盤子,站起,向他深深鞠了一躬,道:“婆婆說您的傷還沒完全好,需要靜養,希望您在這裡好好休息,不要下床走動。”
說著便轉身打算離去,她從頭到尾一直垂著頭,向日甚至連她的樣子都沒看清楚。
“等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向日叫住她。
她回過頭來,又是一個欠身,沉聲道:“阿魏。”
阿魏垂著頭,眼睛被整齊的劉海遮住,向日只能看見她下巴尖尖的輪廓和粉嫩小巧的嘴唇,但也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阿魏,謝謝你幫我送藥來。”
“不用,這是我的本分。”
阿魏轉身離去,□的雙腳踏在厚厚的地毯上,除了鈴鐺聲之外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
雖然被告誡不要下床走動,但躺了十幾分鍾之後,向日終於還是按捺不住想去看看何嵐,便從床上躡手躡腳地爬起來。火爐燒得很旺,房間裡還算暖和,一開啟門被突如其來的冷空氣包圍的時候,向日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戰,又咳嗽起來。
他害怕被人聽見,便拼命忍著咳嗽,頓時把蒼白的臉漲得一片潮紅。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向日踏出門外,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他轉身仔細地打量四周,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個類似於四合院的建築,一走出門面對的便是一個大大的院子,院子中央長著一株參天大樹,樹杈高高地超過屋簷,幾乎要覆蓋住院子四四方方的整個上空。樹上開滿了他叫不出名字的白色花團,迎著風飄散出濃郁的花香,剛才房間裡的香氣應該就是從這裡傳來的。
向日還沒見過長得這麼高大、花開得這麼茂盛的樹,一時之間竟然看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沿著迴廊往外走。走出這個四合院,向日發現自己又來到另一個四合院裡,再往下走,還是一個四合院,周圍的建築都長得差不多,然後他悲催地發現自己迷路了。
風很冷,向日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衣服,這下凍得瑟瑟發抖,開始後悔剛才沒有讓阿魏給他帶路。現在四周空空落落的,連問路的人都找不到,這可怎麼辦才好?
正苦惱著,他就聽見不遠處走廊的轉角傳來腳步聲,聽起來至少有三個人。果然不一會兒,就有三個人從轉角處走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披著黑風衣的男子,後面跟著兩名穿著黑西裝的保鏢。
前面的人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向日,微微吃了一驚,然後笑著說:“你終於醒了。”
向日有點莫名其妙,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快步走到自己面前。
男子看起來不到三十的樣子,雖然笑著,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他見向日愣愣的樣子,這才反應過來自我介紹道:
“抱歉,忘記自我介紹了。你好,我是阿嵐的堂叔。”
他說著從胸前的口袋取出一張名片,遞到向日面前。
向日默默地接過名片,上面寫的名字是何青九,職位居然是某公司的董事長。他重新抬起頭看著對方,也自我介紹道:“您好,我叫向日。”
何青九主動把手伸出來,跟向日握了握手,又說:“你大概不記得了吧?在家父的葬禮上我們見過一面。之前早就聽阿嵐提起過你了,我可以叫你阿葵嗎?”
向日看著對方的臉,想到他可能就是休息室裡十幾個中老年人之間那唯一的一個年輕人。越看他越覺得眼熟,然後忽然又想起來,眼前這個人就是在列車上試圖把他從何嵐身邊拉走的那個男人。
“那個,這裡難道是在北京?”向日問。
“沒錯。”
“請問……是您救了我們嗎?”
“不如我們坐下來談吧?”何青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指著庭院裡的石桌說,然後不等對方答應就回頭對兩名保鏢說,“我跟阿葵聊一聊,你們在這裡等就可以了。”
“是,九爺。”兩名保鏢異口同聲道。
何青九回頭對向日優雅一笑,把手向外一攤,頗有紳士風度地示意向日先走。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