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要一路追過來?
忽然感到自己背後的衣服被扯了一下,向日回頭一瞄,發現那正是它黑漆漆的手!他想要加速擺脫它,但已經沒有力氣。他被他巨大的力道扯著,一下子撲到在冰冷的地面上。
它粗暴地把他在地面上翻過來,伸出兩隻手似乎想掐他的脖子,他拼命地反抗著。這麼近的距離他終於看清它的樣子——綠色的眼睛和長長的獠牙,這不是鬼,而是妖!
掙扎之間,它趁機掐住向日的脖子,極大的力氣瞬間窒住了他的呼吸。然而就在下一秒,它不知道為什麼慘叫一聲,就像被什麼東西燙傷似的猛然鬆了手,並從他身上彈開。
重獲自由的向日顧不上思考這是怎麼回事,連忙護著脖子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咳嗽一邊繼續逃跑。這隻妖不知怎麼回事,鍥而不捨地在後面追著,他到底幹了什麼事讓它有這麼深的怨念?!
他慌不擇路地拼命逃跑,穿過一個巷子又一個巷子,跑到最後已經失去了方向感。就在他轉了不知道第幾個彎之後,在某個巷口他的手突然被抓住了。
他“哇”地驚叫一聲,正要掙扎,只聽見抓住他的人說:
“阿葵,是我!”
聽到這個稱呼的瞬間他下意識地以為那是何嵐,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今天剛見面的銀耳。就在他還愣愣地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銀耳已經扯著他的手繼續奔跑起來。
“快跑,它要追來了!”
“……你怎麼在這裡?”
其實他想問的是他怎麼知道他撞鬼了?
“一會再解釋。”
又跑了一會兒,他才發現對方並不是在拉著他逃跑,而是故意把後面的妖往某個地方引。就在他好不容易想到這一點的同時,銀耳停下腳步,對他說:“好了。”
這傢伙跑了這麼久居然臉不紅氣不喘。向日看看周圍,發現他們來到了另一個十字街口,周圍還是沒有路燈,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想要問對方,但是胸口缺氧的窒息感讓他根本沒法開口,只好先彎腰專心喘幾口氣再說。
“來了。”銀耳拉著他躲在巷口的角落裡。
幾秒鐘之後那隻妖果然從巷口轉角處出現,氣勢洶洶地向他們衝來。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卻發現它彷彿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似的卡在十字街口,動彈不得。它發出詭異的慘叫,拼命掙扎。與此同時,它腳下的地面開始散發出藍色的光芒。那光芒組成一個巨大的六芒星的形狀。向日一時間覺得這形狀很眼熟,半天才想起他曾在外公的百魅集裡看到過這個圖案,似乎是除魅法陣的一種。
藍色的光芒越來越亮,被束縛住的妖慘叫著,身軀在法陣中迅速化成黑煙……等到光芒完全消失後,十字街口中間的妖和鎖鏈都消失了,只剩一個倒在地上的陶瓷瓶子。
銀耳上前去,在向日驚訝的目光中撿起瓶子,把紅色的瓶塞塞好。他回過頭來,彎起眼瞼笑了,並衝對方搖搖瓶子,說:
“抓到了。”
*
直到銀耳說要帶他回事務所處理傷口,向日才發現自己受傷了:後背的衣服被撕出一道裂口,露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溢著黑色的血。不是很疼,只是覺得冷。向日沒有多慌張,任由銀耳在他前面帶路,也許是因為心情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經歷了剛才的那一幕,向日才終於明白“靈異偵探事務所”是怎麼回事,原來他們“偵查”的物件不是犯人,而是逗留在人世的鬼魅!而剛才那隻正是之前放火燒掉事務所的妖,因為差點被栗子姐收拾而懷恨在心,它縱火之後仍不滿足,一直潛伏在附近伺機報仇。
這麼說,他不過正好被捲入事件的悲催路人而已。
可是,如果這只是意外,為什麼銀耳會正好出現,而且還能把妖怪引到早就設計好的陷阱裡?向日越想越不對勁,就開口質問他。銀耳露出一副事蹟敗露的笑容,承認故意用他去引妖怪現身,但又馬上說:“你先別生氣,你身上的護身符不是好好地保護你了嗎?”
護身符?
他這才想起何嵐之前送給他的那條鏈子,難道之前那隻妖怪掐住他脖子的時候是這鏈子保護了他?真的假的,從寺廟裡祈福得來的東西竟然有效的啊……可是——
“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這個?”
“這一行幹久了,對這些自然而然會變得敏感的,你以後就能親身體驗到了。”
向日還想繼續追問,但由於問題太多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問好,反而一時語塞。說實話,他以前一直以為這世上除了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