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放在這貨攤上沒人識貨,我正打算賣給大玉器店,正巧老闆這些天不在,夥計做不了主,我看大哥這形貌不似普通人家,或許這玉真跟您有緣,我給您看看,您若喜歡,八十兩銀子您拿去?”
見馳昊沒吭聲,貨郎連忙小心地從懷裡拿出個小布袋子,解開繩子,從裡頭取出塊三指大小的潔白瑩透,雕工精細的美玉放在手心裡。
“啊!好看!”逸中張著嘴笑了,看了看馳昊。
馳昊突然皺起眉,拿起那塊白玉前後仔細端詳起來,這價值連城的東西才八十兩?這貨郎真眼拙。
其實他對玉器一竅不通,不過他倒是知道上等的白玉只有帝王將相才配佩帶,上回打了大勝仗回京受封時,皇上賞了塊珍貴的白玉,父親讓他佩在身上,他本對這些東西沒興趣,不過這塊玉握在手心裡溫潤的感覺倒挺合心,正好和自己的脾氣來個互補,便將白玉留在了身邊,不過這回來靼瓦被賊人所害,那塊白玉也給搶去了。
馳昊拇指來回撫摩著這白玉上的精美的禽鳥紋,眼神讓人難以琢磨。
逸中看了看馳昊古怪的表情,又看了看那塊玉,突然看出了端倪,指著馳昊手裡的玉,“馳昊,你那塊玉……”
“嗯!”馳昊打住逸中的話,暗示他別多說。
馳昊將玉放到逸中手裡,抓過貨郎那布袋子,將手裡那一把銀子塞進去,扔給那貨郎,“這裡大概有十兩銀子,你不虧本吧?”
貨郎拿著那銀子,尷尬地笑笑。
馳昊俯向前,低沉著嗓音說道:“這塊玉的主人我見過,按理來說,不可能落在你手上,你若讓官府知道,免不了去牢裡見識見識。”
那貨郎一聽,當場嚇得渾身顫抖,連忙合著雙手求饒:“這位大人,小人可真沒偷沒搶。”
“你不用怕,老老實實告訴我這玉怎麼到你手上的,剛才那些銀子我照樣送你,可你若敢撒謊——”馳昊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不敢不敢!”貨郎連忙擺手,緊張地吞了下口水說:“這玉是前些日子我在城外山道上撿的,這銀子小人也不敢要。”
貨郎小心地抬頭看了下馳昊,眼神有些躲閃,馳昊沉著臉直盯著他,貨郎連忙說:“大人,小人說的是實話啊。”
逸中在旁邊笑著對那貨郎說:“你有沒什麼漏說了?別怕,只管把你知道的說得細些,越細越證明你沒偷沒搶不是,這位爺只想知道他朋友的玉怎麼丟的,你只管說你知道的,這銀子我們不在乎。”
“是是是!”貨郎看到逸中俊美的笑臉,倒不那麼怕了,“大人,小人不是有意隱瞞,當時小人正往回城的路上走,看到幾個人在道口上說話,小人還沒走近,他們就已經散成兩夥騎馬走了,正巧從我身邊過去的那夥人裡就落下了這塊玉,小人不是有意不還,那些人騎馬太快,等小人看清了是塊玉,拾起來時那些人都見不著影了。”
“散成兩夥……”馳昊蹙了蹙眉,問:“你可看清他們的模樣?”
貨郎搖搖頭,“小人怎麼能看清呢,不過看起來都不像普通百姓,我面前過去的那夥像是靼瓦人。”貨郎說到靼瓦二字突然收了音,連忙說:“小人胡說的,小人也看不清。”
馳昊不再問下去,他知道那貨郎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很明顯,上次這玉是被靼瓦一將士搶去的,那在山道上估計是他們和這邊的奸細碰頭,都明目張膽了那幫奸細!馳昊狠狠咬了下牙,衝那貨郎道:“那銀子歸你,你要想坐牢,就只管把你拿走別人玉的事情到處宣揚去。”
“不敢不敢,小人可不敢再提這事了。”貨郎拿袖口擦了擦額角,銀子還放在貨攤上也不敢去碰,也不知今日這一遭是福是禍。
離開那貨攤,逸中樂呵呵地跟在馳昊身邊,將玉握在手裡在馳昊面前晃了晃,“馳昊你真好!”
馳昊瞥了逸中一眼,奪過他手裡的玉,“這玉是我的,現在是物歸原主。”
“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逸中委曲地皺著鼻子,兩隻手伸上前掰著馳昊抓著玉的手。
馳昊避開逸中的手,將玉放到自己懷裡,“這御賜之物怎麼能亂給你。”
“你說話不算話……”逸中哭喪個臉巴巴地望著馳昊。
馳昊沒理逸中,仰起臉一邊走一邊自語:“將來我若成親了,這玉讓我媳婦保管,然後傳給我兒子,我孫子,一代代這麼傳下去。”
胳膊上那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
馳昊回頭一看,逸中眼睛鼻子微泛著紅,眼角溼潤著,豆大的淚珠子吧嗒剛掉下來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