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的美人,那這人必是超出了人間的範疇。
“他真是個呆子。”那人開口說道,聲音低沈。彈琵琶的人正是今天的壽星秦鏡,他放下琵琶道,“是啊,我也這麼認為。”
那人躍入湖中,一時便沒了影,在周順眼裡只留下一道碩大青色魚尾一躍而起的影子。
“=口=那。。。那個是什麼?“周順被那躍起的魚尾驚得全醒,衝到欄杆前,欄下只有盛開的蓮花,漣漪也未起一絲。
周順知道自己能看到那些奇怪的東西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自從成年以來,能看到的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奇怪,像人魚這個物種的還是第一次見。
“哪有什麼?“秦鏡笑笑,他一身素縞白長衫,長髮束起,耳邊還有閒趣地斜插一束紅花,“肥大的錦鯉倒是有看見一條。”不知怎麼的,這幾下絃音撥弄得周順又有些昏沈,接而又倒了下去,眼皮沈重,再睜不開了。
秦鏡接住周順摟在懷裡,手不自主地環上他的腰間,細細地摩梭幾下,觸感一如從前未變,他的目光溫柔似水,眼角含笑。欄杆旁幽幽地傳來方才那人魚低沉的聲音。
“你也不過是個呆子。”
“隨你怎麼說,青蛟。”秦鏡收緊了懷抱,心滿意足地靠著欄杆,伸手撥開周順那細碎略長的劉海,“謝謝你今天能來我的生日宴。”
作者有話要說:
☆、無果與記憶 一
週一大清早周順爬起來去秦鏡家校稿子。據陳應之的說法就是此人既龜毛又難搞,不喜歡用郵件或者掃描器傳送他的稿子,編輯必須上門完成校對和收稿,還得負責他的靈感。並且因為他不喜歡住在秦府,平常時候他一般都是住在建在鳳岡山脈裡的文理學院,同時匿名擔任普通的講師。
周順不到半刻鍾,手上的筆記裡便記滿了各種秦鏡“不喜歡”的東西,陳應之看他有些呆的樣子只有嘆氣,想跟總編說不如換自己來幹吧卻被總編以“如果可以我還想來換那個呆頭呆腦的家夥咧,今早秦鏡讓管事兒的打電話來說對周順相當滿意,務必要讓他來接替安寧。”拒絕了。
陳應之只能雙手合十,祝佛祖保佑周順。
文理學院是國子監下屬的大學,在古早的時候是個書院,後來漸漸變成了現代意義上的大學,周順高中時做夢都想考進這個學校,可惜差了那麼一點兒,他高考分數還挺高,卻也進不了文理。
這學校好則好已,只是被戲稱為是鳳岡山寺大學,因為除了地下鐵以外,只有一輛巴士繞過兩個山頭才能到達。
周順有點後悔自己為了省那點地鐵費而選擇了只要兩塊錢就能搭完全程的大巴,發誓下班回家時去買地鐵的定期票。
週一的早上公交車都是人山人海地往車裡擠,大多都是外出歸來為了趕早課的學生。人擠人前胸貼後背連呼吸都不順暢。
旁邊站著一個看起來像是剛入校的男生,長髮及肩,劉海擋住了眉毛,長相斯文柔美,卻一臉不耐煩的表情,他一手上拿著一把透明的長柄雨傘,另一隻手懷裡抱著一隻白貓,窩在他懷裡酣睡著。而他的長柄傘伴隨著巴士起起停停和繞彎,數十次戳到周順的小腿,周順轉頭見他那表情便欲言又止了,那表情實在稱不上和善。
周順想著要不要再靠邊挪挪,卻聽見那男生小聲地說了句,“我去。”瞬間又不敢動了,不知是不是指的他自己還是別的什麼的。
“去死吧,陸臨冬!”那個男生突然爆發了這麼一句,整個車廂都側目看過來。周順猛地一驚,感覺到那把傘狠狠地戳到了他的腳踝。只見他懷裡的白貓也沒被驚醒,轉了個腦袋繼續睡,周順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貓,倒像是隻純白的蝴蝶犬,可是又不太像。周順不由得看多兩眼。
下車的時候都疼得只能一瘸一拐了,那個好看的男生也陰沈地從他身邊走過,手裡的傘猛地一甩扛在肩上,差點就砸中他。
就在他躲避雨傘的一瞬間,瞥見那男生飛揚起來的劉海下,額間居然有一點硃砂紅。周順心裡嗑登一下。這該不會又不是人類吧。仔細回想一下剛才巴士裡的人似乎都聽到他說話了。
“太慢了。”這是周順畢恭畢敬地站在秦鏡家一樓客廳裡,等待秦鏡起床後慢吞吞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吃完早飯後,秦鏡對他說的第一句話,“自己看看都幾點了。”秦鏡舒服地靠在沙發上,仔細打量了他一番,他擺擺手,管家自動送上一杯新泡好的普洱熟茶。
如果換作是資深編輯陳應之或是劉睿,早就火冒三丈了,就連性格溫和的安寧也會直截了當無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