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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右手還有淡淡的傷痕;比以前淡多了。

他不曾祭奠;只因他每天都在祭奠。

他名叫;切爾巴斯;是皇帝的第四子;名義上的第七順位繼承人。

他用窄窄的一段紅綢將金髮紮起來覲見皇帝;皇帝略微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叫了一聲你來了。他的兄弟們都先他而至;殷勤向皇帝諂媚。

事隔多年;再次回到這個古老的鬥獸場;切爾巴斯仍然淡定。他的父親不曾考慮過他的四子同其亡去的未婚妻便是在這裡相遇;他首先是個皇帝其次才能思慮一下自己是否想扮演父親。只要手握天下;皇帝想有幾個兒子便可以有幾個。

突然;全場譁然。幽綠髮色的小姑娘直直地掉向獅子獸的血盆大口之中;她的雙手盡力捂住被風鼓起的裙子;若是她能騰出手來;一定會向某個方向伸出雙臂。切爾巴斯這樣想;忽地站起來;衝到欄杆前。

皇帝唔了一聲;他從未見過切爾巴斯這般失態過;於是想起一些陳年舊事來。高傲暴烈的紅髮角鬥士被一個懦弱無能的男人馴服;令皇帝大跌眼鏡。當切爾巴斯向皇帝求取

婚姻時;皇帝也一時腦熱;爽快地答應了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從現在遙望當年;皇帝承認就長相來說;他的四子與那個女人是一對天成的璧人。皇帝時常回想起切爾巴斯早亡的母親;那是他身為一個男人愛上的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政治鬥爭使她死去;皇帝連心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滑天下之大稽。

皇帝沒再愛上誰;在黑夜他常想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他不敢愛只因他怕失去。切爾巴斯來自母親的美貌;皇帝便不敢去看;顯得他極疏遠四子。

在切爾巴斯要攀過欄杆的時候;那個姑娘被另外一個突然出現的人抱住。那個人紅髮紅眸;眼神冷淡疏離;長劍從上面貫穿獅子獸的咽喉。鮮血四濺而出;同他的紅髮染紅碧空。

切爾巴斯扣在欄杆上的手指不再泛白;他平淡地放下手;同皇帝告別。

'萊特殿下為何離去表演只是進行到中途;這樣太過無禮了吧。'子承父位大調D伯爵戲謔道。

切爾巴斯淡淡道:'我不習慣如此血腥的場面。'

他飄然而去;皇帝的心臟突然漏跳一拍。當年;他同切爾巴斯的母親的初遇便是在鬥獸場。異邦的姑娘離場;皇帝問她為何;她的回答如上。連語調也不曾相異分毫。

☆、》》寫在聖經上的一無所有

》》寫在聖經上的一無所有

遊學途中遇見他;純屬意外。

時值亂世;伯爵軍閥橫行。我同老師失散;身邊只剩下法羅。我們在亂民的洪流中交握雙手;是這個男人捨棄生命跟隨我;叫我殿下或者切爾。我明明身無長物;在人生的長河裡起伏跌宕;隨波逐流。這個被皇帝賜予黃金聖劍的男人卻對這樣的我宣誓效忠;成為我的騎士。

他於我;亦師亦友。

鎮壓□的軍隊加劇了民憤;人民選擇更粗暴的方式反抗。於是單方面的屠殺開始了;手無寸鐵的人民面對強權選擇了以血還血。殘酷的屠殺順理成章;我們沒有任何能力阻止。這時候人就會感到人之為人的渺小;不可抗力不僅是上帝還有彼方握有武器的人。

我厭惡鮮血;法羅卻不會捂住我的眼睛;他近乎殘酷——讓一個和平主義者目睹殺戮親歷鮮血。熱乎乎的血液噴濺到我的臉上;屍體橫陳在我的腳下;數個小時難以忍受的血腥鎮壓。我不知道法羅究竟在想什麼;他明明很悲痛卻不劃十字;與我不同。

我的信仰從出生便註定了;我也無意更改。法羅卻選擇了信奉新教;公然反抗整個家族。他只是單純為了反抗而反抗而已;他是不信神的人。然而;迫於時代;富有反抗精神如他;也選擇了屈服。

對法羅來說;屈服意味著死去。

所以;我無意這個世間的一切與一切。

在異國;他國王子的身份意味著囚禁與人質;或者更大的屈辱。我不在乎;屈辱或者囚禁;法羅卻在意。

於是;我們十幾個倖存者被投入監牢。事實證明我是錯的;我們所遭受的並非牢獄之災;而是軍方選擇了一種更殘酷的方式讓我們死去;他們戲謔地看著。

國家越是古老;鬥獸場的腥味越厚重。時間沉積下來的不僅是歷史;還有屍體的長城。據說;東方的一位國王為了建一座萬里長城;傾耗了三分之二的國力。但那都是古老得發黴的傳說了。

我能看見天空上久久不能散去的魂靈;他們猙獰著面目糾纏著一個女人;血滴正好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