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爾巴斯從血水裡離開;濃稠的血液順著大腿滑下;他自嘲自己就像個女人一樣。
再次忍受異物侵入身體的不適與疼痛;切爾巴斯將大團紗布塞入身體裡。肚子又是一陣絞痛;他估計因為剛才的摩擦腸膜破損更嚴重了;而且那些黏濁的東西向更深處流動了。
切爾巴斯立刻感到一陣噁心;他乾嘔起來。這再次驚動了貝莉;這次她乾脆地直闖了。
浴室裡水已經排乾淨了;切爾巴斯穿著浴衣扶著白瓷的浴池壁乾嘔。貝莉把他扶上床;問
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看見了丟棄在一旁的血團。
'沒什麼;昨天淋了雨;有些感冒而已。你出去吧。'切爾巴斯儘量溫柔地說。
'那我給你熬藥驅寒。對了;您難得上早朝呢;還沒吃東西吧。'
'嗯。'
貝莉轉身離開;自言自語:'吃什麼好呢?奶油蘑菇湯?不好;太油了;提子奶蛋糕?……'
現在;切爾巴斯光是聽那些東西就覺得頭皮發麻很噁心。小地獄犬已經長到同切爾巴斯的腳掌一樣的大小了;淺淺的毛也有寸長了;跟毛刷子一樣。他動動鼻子;拱著被子。
大量的血;相比牛奶;小地獄犬更喜歡牛血;這著實嚇了貝莉一跳;她還沒見過喜歡喝血的小老鼠呢。現在有血的味道;熟悉的血味。
切爾巴斯拍拍拱著被子的小傢伙;輕聲道:'別鬧。'說著從枕頭上滑下去;蜷起身體來;痛苦地痙攣。他抱著雙膝;絲毫不能減少疼痛;他實在不清楚自己發生了什麼。
小地獄犬順服地趴下;小爪子移動湊到切爾巴斯臉前;毛茸茸的小嘴湊上碧眸;舔舐。他享受著這一刻的溫存;儘管身體還在疼痛。
女僕推著餐車進來;看著她的主人蜷著身體;她身後跟著歸來的騎士。
'您好些了嗎?起來喝藥吧;我做了棗絲蛋糕哦;超好吃的;抹上超多奶油。'
一陣噁心的反胃。切爾巴斯悶悶地嗯了一聲;將身體儘量繃直;冷汗又順著鬢髮滴到枕頭上。他儘量輕盈地坐起來;嘴唇緊抿;臉色發白。
諸蜃扯開女僕與餐車;將手放在切爾巴斯的額前;皺了皺眉頭。他掀開被子;對貝莉說:'準備熱水。'
觸手的地方一片粘膩;諸蜃抱起切爾巴斯;發現他身下一片腥紅。女僕後退一步尖叫開來;很快捂住嘴唇;'我、我去拿藥箱……不對;請醫生……'
切爾巴斯被抱起來;覺得一陣暈眩;於是他攥著不知是誰的前襟;靠在不知是誰的肩膀上。
他在紅色的海洋裡沉浮;屍體橫陳在岸上。他從海洋飄到天空;如同一隻孤恨的種子。人類舉起刀斧相向砍去;鮮血染紅天空;染紅了他的雙眸。他孤獨地看著他們;身邊經過所有熟悉的人。
他在深夜醒來;小傢伙立刻察覺了;殷勤地跳到他胸前;又重了。他提著他的毛皮;坐起來;在暗夜裡靜靜地呼吸。
他把小傢伙放到棉被上;手指挑弄他的下頜。
於是;靜謐中有了小地獄犬咕嘟咕嘟的聲音;黑暗裡那雙幽幽然的紅眸就顯得格外��恕�
'你在啊。'
》 '沒有怨恨的話嗎?現在外面很多流言。'
'我不在乎。'
諸蜃高高在上地俯視切爾巴斯;'您習慣順服;不是嗎?那時候你明明可以拒絕;您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吧。'
'諸蜃卿;我不在乎。'
'您真是不自愛得可怕。'
'多謝誇獎。'
'喝水麼?'
'多謝。'
'吃東西麼?'
'如果有。'
'那麼;再來一次;如何?'
切爾巴斯僵在那裡;蜷起手指;小地獄犬不滿意他停下動作;咕嘟一聲;用小爪子撥著他的袖子。寬肩的衣服寬鬆地罩在他身上;身體在裡面顫抖。他能夠忍受疼痛;卻食髓知味地不想忍受第二次。'如果您想的話。'
'您還真是沒有異議。'少年轉頭離開;'我去找吃的。'
在藥爐旁不斷點頭的女僕被拍醒;她沒有好臉色地問:'幹嘛。在這裡守夜太寂寞?出門右轉;走個十幾裡有個消遣寂寞的好地方。都比這裡的那位漂亮。'
'他餓了。'
'欸?'女僕驚喜問:'醒了?要吃什麼?'
'他說有什麼吃什麼。'
女僕的神色黯淡下來;'那代表他什麼也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