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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不語,麻木的手忽然一鬆,那塊松木書寫板落在地上,像是受到極大刺激,阿喀琉斯驚恐跳起來,大叫:“帕特洛克羅斯!”抬頭卻看見漆黑的屋內空無一人,然後全身的力氣霎時被抽走倒在地上,含淚哀求:“不要,帕特洛克羅斯,不要走。”

把頭伸伸埋入臂彎,像是二十年來最美好的一個夢境的破滅。

再也無法挽回!

心底一個聲音這樣告訴自己。

阿喀琉斯如受傷的野獸將自己蜷縮起來發出可怖的吼叫聲,發洩著難以言喻的哀痛、恥辱、悲傷、以及憤怒!

坐在戰船船舷上,奧德修斯將酒囊遞給走到面前停下來的預言家卡爾卡斯,說:“那麼接下來神給我們的指引是什麼,親愛的卡爾卡斯?”

卡爾卡斯搖頭,喝了一口酒,說:“星宿位置被改變,現在特洛伊和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陷入了一團迷霧中,奧德修斯,那個年輕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我無法對他進行占卜?”

奧德修斯聳聳肩好笑搖頭,“卡爾卡斯,我不是預言家,沒有占卜能力。”

卡爾卡斯也笑了一聲表示贊同。

那天晚上,住在特洛伊王宮的第一個晚上,帕特洛克羅斯睡得並不很踏實。

那個榻上躺著一個銀白頭髮的人的宏偉宮殿再次出現在夢中,這一次,那個銀髮的男人像以前很多次一樣安靜躺在榻上,清冷的風撩開視窗厚重的窗簾,露出宮殿外的天空,漆黑的,沒有一絲光亮。

然而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帕特洛克羅斯在試圖拉近視線看清楚那人的面容時,視線真的被拉近了,而且被拉得太近,以至於都與對方面對面了,也因為如此,反而還是沒有辦法目睹他的全貌,就在掙扎著準備抬起頭拉開視線時,對方突然真開眼——

帕特洛克羅斯幾乎是慘叫著坐起身,捂住胸口,喘得像風箱,全身大汗淋漓。

到底是什麼?

那個夢?

真實得彷彿就發生在眼前,而夢裡那個人的臉還是沒看清楚,只是一瞬間,有種會被吞噬的巨大恐懼控制了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的汗都已經幹了,帕特洛克羅斯掀開被褥起身走到視窗拉開窗簾,仰頭,銀白的月光灑落在臉上,帶著花香的風拂過耳邊的頭髮,嘆息一聲,帕特洛克羅斯捂住還心有餘悸的心臟,腦中浮現一個無奈的詞——

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

☆、Section 30

第二天早上,侍從告訴帕特洛克羅斯赫克託耳已經離開前往軍營,讓他在王宮安心住下來教小王子波呂多洛斯,奧托墨冬被分到馬廄去養馬了,想他一名堂堂正正的部落首領,戰場上的鐵血戰士竟然被安排去養馬,不知道會怎樣委屈呢。

吃完飯邊走邊問找到奧托墨冬工作的地方,是一塊相當開闊的地方,石料鋪就的地面,採光條件相當不錯的室內,生前帕特洛克羅斯從沒接觸過那些所謂的貴族運動,不太能辨別馬的好壞,只是一道道欄杆後的那些馬匹看起來都很壯實,也很精神,四下找了找沒看到奧托墨冬,聽其他馬伕說是在馬場上教小王子騎馬。

馬場在後山,帕特洛克羅斯沿著山道欄杆往前走,倒也不急著去找奧托墨冬,畢竟不是誰都有機會參觀三千年前的特洛伊城的。

此時已是七月初,山間野生的風信子花早已過了花期,連植株都已完全枯萎,倒是漫山遍野的野百合和迷迭花開得如火如荼,蘋果樹柑橘樹橄欖樹上結滿青澀的小果實,陽光穿過山間茂密的枝葉斑駁灑在石板路面上,風中夾雜著清冽的花香,如果這裡不是三千年前的特洛伊,倒是一個難得的度假勝地。

穿梭在沿路的花草叢中,不知道何時悠揚的豎琴聲在山間響起,透明的琴聲如此時飛揚的風,拂動盛開的花兒們的身姿,令它們在風中翩翩起舞,帕特洛克羅斯深感驚訝,好動聽的琴聲,猶如天外來音,腳步不由自主追隨音樂而去。

山道越發崎嶇,山風也變得凜冽起來,帕特洛克羅斯拂開被吹到臉上的髮絲,仰頭,半山腰的馬場邊沿上,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懷抱豎琴坐在一叢即將枯萎的玫瑰花叢邊撫琴,許多花瓣經受不住風,盡數散落枝頭很快隨風飄揚而去。

不由發自內心感嘆一句,好漂亮的孩子。

金髮藍眼,純麻希頓露肩短袍穿在他身上飄逸又輕靈,令他此時看起來就如隨花瓣飛舞的精靈。

遠遠看著那沉醉在琴聲中的孩子,帕特洛克羅斯手腳並用爬上去,扭頭可以看到下面馬場上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