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支雪茄都帶不走他,沒事的。”
華萊士苦笑了一下,點點頭。
邵江一依舊呆呆的坐著,他想象過上千萬次的會面,但是,從未想過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瓊妮女士四下看看,走過去安慰了幾句,華萊士與她交情不深,但是依舊錶示感激。安慰完華萊士之後,瓊妮女士看下腳下的細高的高跟鞋,再看下這地方唯一的空位,邵江一身邊的位置。她很自然的走過去,衝著邵江一笑了一下,便坐了下來。
邵江一併未站起來迎接,瓊妮女士也未感到意外。在資料裡,這位先生,沒受過太好的教育,一直成長在隊伍中,見到女士不站起來這樣失禮的行為全在意料之中。
邵江一目視前方,老黑能感覺到他的每一寸肌肉都是緊繃的,他很奇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一這樣緊張了,他在危險的森林裡會,在哨所躲避炮彈襲擊會,在最最危險的情況下,他就會這樣緊繃。
瓊妮女士扭臉很自然的衝邵江一笑了下,接著悄悄說:“我很遺憾,我們在這樣的情形下見面。”
斜眼看了一下瓊妮女士,邵江一站起來,走到對面牆壁的一個死角默默地靠著牆壁站在那裡。瓊妮女士頓時尷尬了起來。
老黑看看四周,當他看到有一架自由取用的咖啡器,他便走了過去,接了一杯滾燙的熱咖啡,並放了許多糖進去後,轉身遞給了邵江一。他一言不發的看著邵江一捧著杯子,躲避在他身前的陰影裡。邵江一在輕微的發抖,被不明情況勾引的渾身顫慄。“你還好吧?”老黑輕聲問他。
邵江一苦笑著搖頭,捧著熱杯子,依賴於那杯中的溫度,強迫身體一點點的緩了過來。他迅速的調整著不舒服的情緒,足足花了十分鐘,才慢慢感受到,這杯子裡的溫度真的是燙極了,燙的他心都是疼的。他失手……那杯子緩緩落下,在地板上碎成一片,咖啡液體四濺。
急救室內,老比爾那顆一度停止執行的心臟,突然被破裂聲挽救了回來,他睜開眼,艱難的要求見下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兩位親人,他看不到外面,但是他就是知道,那兩個孩子,他們都在,都在默默地等著他,要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後一刻。
華萊士與蘭斯洛特走進病房,他們看到那些精密的醫器就圍繞在老比爾康的周圍,毫無用處,挽救不了他的肉身。老比爾?康很坦然的接受命運。當他看到兒子與外孫走進來的時候,他的眼神便突然睿智明亮起來,華萊士覺得,那雙眼從未那樣明亮,清澈過。
“我以你為榮。”老比爾伸出手,那手又無力垂下,華萊士走過去,握住了它,緊緊的握住。
“我也一直以您為榮。”華萊士很想哭。世界上,與他有血緣關係的人又少了一個。
老比爾康輕輕握著自己外孫的手,很努力的組織語言:“華萊士。等你活到我這個年紀,在失去所有的愛子,身邊孤獨寂寞的時候。當知道自己還有個孩子,那種感覺美妙極了,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給他……他是上天的禮物……華萊士,我愛了你那麼多年,而他……長到二十歲還不知道爸爸是誰……你別恨他,別恨我……你不稀罕的對嗎?你的理想是那麼遠大,我總是怕你爬的太高,摔得太重。可是你就是爬上去了,我又開始擔心你怨恨我。其實,我自己也在怨恨自己,我沒保護好你的母親,現在我要去看她了,我會道歉的華萊士,我欠她的,可我養大了你……”
蘭斯洛特哭泣起來,滿腹的懊悔。老比爾拉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放置在華萊士的手裡嘆息:“我很抱歉,一直在逼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不過……我親愛小笨蛋,爸爸等不到看你成熟了……”
華萊士沉默著,沉默了很久……他的聲音有些委屈,還帶著憤怒:“我在乎,我當然在乎,我稀罕……你錯了……”他數落著,抓著那人的手抱怨著。
病房裡,嗚咽的聲突然大聲響起,每個人都能聽出來,那是蘭斯洛特的聲音,這幾個小時他有充分的時間令大家熟悉他的哭聲。
華萊士走出病房,筆直的向走廊那邊快步走。邵江一看下四周,轉身跟了過去,老黑也想跟,邵江一伸出手指指下走廊的過道口。老黑便筆直的守候在那裡,一動不動。
在醫院天井花園的死角邵江一找到了華萊士,他不會安慰人,只能呆呆的看著他。華萊士傻坐在角落裡,抱著頭,嗚咽的聲音,如受傷的野獸一般,痛苦卻怕呻吟引起死敵的窺視。他假裝堅強,但是終歸疼了。他躲避在此哭泣,害怕別人看到。
“他(吸鼻涕)死(不想說出那個字)了(不想那些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