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消失的地方說:“那裡有過一道彩虹。”
“這裡?”螣柏看向那裡。
他頸後的髮絲拂過邵江一的鼻翼,一股子清淡的香波味道傳來。邵江一臉上悄然抹上一點點紅色。他清理了一下喉嚨,回答說:
“嗯,是的,就是這裡。”
“在這個季節?”
“是,就是這個季節。”
“真好,只屬於你的景色。”螣柏看了一會沒回頭的說。
他們看著那個空曠,看了許久,清澈的秋水,無聲地盪漾著微風當中的波紋,一圈圈開啟,又消失在水域當中。邵江一能感覺到螣柏的心在不規律地律動著,就如那水中的波瀾,一圈圈的起伏。
終於螣柏的眼睛從水面回到鞋面,語氣帶著一絲彆扭說:“中獎了。”
“啊?”邵江一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
螣柏的眼睛飛快的閃過許多東西,他想了一下,抬起頭看著邵江一說:“中獎了,我是說……我的意思是說……那些獎券……那些獎券……”
邵江一看下左右,緩緩伸出手,拉住他來到花園邊的假山石邊緣一起坐下。
螣柏從邵江一抓起他的手,便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坐下,眼睛卻看著另外一邊。
“你說……那些獎券……”邵江一開啟話頭。
螣柏費力地張張嘴巴,卻覺得詞窮,他回頭看了一眼邵江一,邵江一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沒有人能比邵江一更加理解螣柏的表情,特麗娜綜合症的某種表現就是不能很好的表達自己內心的意願。
“不用著急。”他繼續鼓勵他。
螣柏猛的將眉心擰緊:“那不同!”因為無法表達出來,他發了脾氣。邵江一好脾氣的忍耐著,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
“好吧,我先……扯遠點。你知道我家嗎?我來華萊士身邊的那些事情?還有那些傳言,不,你知道,那不是傳言,我們就是那樣。”
邵江一點點頭:“你們跟我說過多次,雖然斷斷續續的,可我還是能連線起來的。”
他沒告訴他,他曾趴在這院子的大樹上,偷聽過更多的東西。
螣柏苦笑了一下:“我愛華萊士,這已經不是秘密了……”他看了一眼邵江一,又接了一句:“我說以前。”
“唔……啊!是這樣啊。”邵江一也開始將臉扭到一邊。
“從哪裡說呢,從我家說起,我有兩個妹妹,她們長得都很漂亮,還有我哥哥,他喜歡壘球賽……不對……我是說……我的爸爸一直是個混得不如意的,他總是在抱怨,總是在故弄玄虛做一些不實際的事情。那些事情做了之後,我家就更加貧窮了。我的妹妹們穿著過時的裙子上學被同學嘲笑,我的哥哥買不起壘球賽票,只好一直看過季的球賽重播。我媽媽總是在抱怨,生在中間的那個我,從來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我就是那個時候認識華萊士的。”
螣柏停下話頭,看著邵江一的後腦勺:“我能看著你的臉說話嗎?”
邵江一趕忙把臉扭過來,看著他。
“我喜歡他,曾經。是這樣,在我家最不如意的時候,華萊士?巴克曼先生接納了我,給我好日子,綿軟舒適的床鋪,最好的書包,最好的文具。我們一起上學,打架,參軍,我愛上他……也是必然的吧,除了他我還能愛誰呢?他幫了我那麼多,就像我的神……我得依賴他,我害怕失去他,我……我不懂,這種感情是不是正常,可是……你知道……我說?你不說點什麼?”
邵江一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他只是疑惑地抓抓並不癢癢的耳側。鈍鈍的來了一句:“嗯……啊,您在解釋?”
螣柏失笑,笑得非常坦然:“是啊,我在解釋,為什麼是您呢?我想告訴你……他是我的依靠,我不敢想象離開他到底會如何……我記得是上軍校的前一天,我們一起上街,看了電影,還覺著自己是個孤獨的好漢一般的打了架。從新四街回家的時候,我第一次對華萊士表達出愛意,那時,他指著街邊的一個彩票店說,如果,有一天,我們買的彩票中了獎,他什麼都會答應。那天……天冷得可怕,我們一臉血,走進彩票店的時候,嚇了那老闆一跳。
我從沒買過彩票,所以就選了我們的生日一起買……然後……”他說到這裡苦笑了一下:“然後一直買到現在,現在,我們都算是飛黃騰達,什麼都不缺,想要什麼都有,我用我的生命報答完華萊士之後,我也那樣做了,命運就是如此,當你走向一段更大的波折,你總是會重新審視你不成熟的情感,我的彩票跟另外一個人中了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