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說點別的。134年,我也在第四師,我想我們在一個地方服役過。您記得指揮官老恰克嗎?去年他心臟病發死了。作為一位職業軍人,死在床上,這是件悲哀的事情。他的葬禮倒是辦得很體面,國旗用的料子都是最好的絲綢。我看了您的檔案,別看我……很抱歉,從特麗娜計劃開始,你們每個人的檔案對於大家來說都是值得研究的事情。我的許可權剛好夠,您的經歷令我驚訝,甚至……我是敬佩的。嘿老兄,隨便說點什麼,我這樣自說自話很尷尬!”
邵江一又將眼睛迴歸報紙,尤利克先生的語調越發的尷尬,覺著自己對著空氣說話。他只好大聲的說了句:“嘿!我沒什麼惡意,最多隻是違背了外交條例,不請自來!”
邵江一笑了一下,抬頭上下打量這位老熟人譏諷到:“伯內特家族的人真是無孔不入。”
尤利克露出大大的笑容:“權利是個好東西,我父親尤其喜歡。好比交警開罰單,我從未交過罰款,駕駛證依舊純潔無比,毫無劣跡。有時候,我憎恨出身,但是也慶幸出身,您看,我的父親創造了奇蹟,我們一生最多也就是跟跟他的腳後跟。做他的子女很辛苦。
親愛的邵,現在您在國民經濟和世界經濟中佔有重要位置,我不是恭維你,等到明天,您的身邊會有無數的人環繞。所以我就早早的來了。好歹咱們在一個師部服役過,也算是有著一些舊交情。好吧,管他什麼理由呢,我帶來了您的一些舊物。算是一份討好。希望今後在談判中,您能以一位麥德斯老兵的責任心,義務心出發,為這個可憐的國家說一些好話,要知道,華萊士那個小崽子現在恨透了我們。啊!要知道他會發跡,鬼才做哪些事情……其實我也沒做什麼,瓜分他麥德斯勢力財產的時候……”
尤利克用手指對著陽光比了一個很小的手勢:“我就得到一個營部,這根本算不上什麼。他父親和外公才是實惠。簡直比強盜還強盜呢!”
這位自來熟,話很多,先生嘀咕著,又突然將腦袋湊過去,邵江一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那些人現在懊悔無比,尤其是老比爾,據說那老傢伙最近越來越愛摔東西了,而他那個私生子,現在只在軍部掛了個閒職。華萊士聽到這個訊息一定會笑死掉,真的。要是我,我就笑死了。”
他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不露痕跡的觀察著邵江一的表情。邵江一對此事完全無感,於是也沒什麼表情可以表現給他看,他只是在腦袋裡迅速計算,糾結著,處理著華萊士家的親屬關係,他處理了一會又反應過來,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我有些……不明白你說這些話到底有什麼意思?很抱歉,我不是很擅長社交,我跟大名鼎鼎的伯內特家族也沒有什麼深交。您直說您的目的吧。”邵江一很費勁的說了一段話後,看下尤利克先生。
尤利克先生這一生也許都沒遇到過這樣的情形,對方的淡漠令他從內心深處產生一股子無力感,他慢慢站起來站起來。走到隨行的身邊,以一種很慎重的姿態雙手接過一個小箱子後,回身來到邵江一的面前。他開啟那個精緻的由上等硬木製成的雕花箱子。邵江一撇了一眼,接著失笑。
他的那些紀念章,軍功章,一排排的被照顧的明光錚亮的排列在那箱子裡。黑色的天鵝絨布將那些鐵質勳章渲染的無比華貴。那些玩意兒,從未這樣體面過。
“我們在處理華萊士先生的宅邸的時候,在他的雜物室發現這些東西。先生,您對這個國家來說,是有著巨大功勳之人。這些東西我想對您來說,是一生都要儲存,珍惜的珍貴之物。現在,我們將它歸還與您。”
尤利克很小心的將箱子放到了大樹下的小茶几上,他的眼神倒是很真實的對映出一些羨慕,一絲敬仰之情。這一點邵江一相信。作為職業軍人,這位先生倒是實至名歸。他未曾作假。在伯內特家族中,尤利克一向品性正直,對美好的,醜惡的,他都毫不遮掩,總能完整的將自己的喜惡帶到臉上。內南先生也說過:尤利克那孩子,只能在軍部混。他太耿直。
“雜物室?呵……倒是像華萊士做的事情。”邵江一笑了一下,伸出手去撫摸了一下那些勳章,接著很真誠的抬起頭衝著尤利克先生笑了下:“謝謝。其實這些東西,是華萊士的,他出錢買了它們,您應該還給他。這些東西不屬於我。”
尤利克呆了一下,覺得難以置信。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應該是捨棄生命都無法捨棄這些用鮮血換來的勳章。他想好的套路,頓時又有些混亂了。
巨大的除草機的噪音響起,邵江一皺皺眉毛站起來,向著宅邸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