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比爾哼了一聲,指指桌子上的一個信封:“那裡是我這邊最新的後勤配備,我給你準備好了。所有人都說,特麗娜是個死地,我要告訴你。我親愛的外孫,特麗娜,她會是你崛起的第一個臺階。”
華萊士輕輕幫外公揉著肩膀,笑著說:“當然,我是戰神的外孫,鷹的兒子,特麗娜她只能是我崛起的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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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作者:瘋子威廉
錢包裡最後的現金,七十二塊換來了一些稿紙,一瓶黑色墨水,還有一根價格低廉的鋼筆。邵江一坐在醫院的小花園角落,很認真去思考,如何使用文字,將威廉留下的那些信件串聯起來,成為一部文學作品。
邵江一併未思考多久,便開始書寫。他熟悉威廉的兵種,他熟悉一個哨兵在他短暫的兵役生涯,會經歷什麼,也許直到退役他都不會參與一場真正的戰爭,但是,寂寞的呆在掩體裡的每個日子,卻是對人思想底線的一種考驗。
威廉為什麼會跑出掩體,理由很可笑。他寂寞,他想飛,或者他想拋棄他蹲了一年零八個月的掩體去做些什麼。他踩的那顆地雷是他自己埋下的,最初的怯懦到最後的飛躍,威廉的哨兵生活還不滿兩年,還拿不到最低的十個社會貢獻點。
邵江一飛快的書寫著,他會許多文體,幼年,他在專門的家庭教師的輔導下學習過四種以上的傳統書信行文文體,雖然他從不認真,那些人也從不要求他,隨他高興,但是他天資聰慧,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只是沒常性。
廉價的紙張有些配不起那些,秀麗,端莊,飄逸,充滿個性的尾部倒鉤總能完美的連線在一起的字型,那些字母組合起來,猶如一幅藝術作品,賞心悅目。
“匍匐在掩體裡,四周安靜之極。遠處雀鳥偶爾的叫聲常能給我帶來驚喜,我喜歡每天傍晚去看望那些攀爬在草葉子上的青蟲。並給予它們名字,還主持過幾次有關蟲子的婚禮。我將它們關進我的牙粉盒子,它們死去,那之後我再也沒關過它們。
蟲兒有著無數的足,那些足錯落有致的向前徐徐推進,一個落下,一個拱起,它走的很慢卻永不停息。它們常常花上一天的時間攀爬,攀爬到最高的葉子上,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是青蟲的腦袋總要揚起,四處扭頭,期盼可以看到什麼。
有時候,我覺著,我還不如那條蟲兒,我只是一個可憐的下等兵。一個來自鄉下,膽子很小的下等兵,我的上司命令我趴在掩體裡觀察前方五十米處的一個掩體。
我就這樣的被丟到了這裡,長官很快忘記了我,我成了地圖上的一個標記。
我知道,五十米那個地方也有個威廉,可憐的威廉被他的長官丟在那裡,我們都來自鄉下,是家中最不起眼的孩子,無論多努力,都換不來社會貢獻點的孩子,除了當兵,我們還能做什麼呢?我們只能當兵……”
少將螣柏用他潔白的手套堵著鼻子,這病房的惡臭味道令他作嘔。醫院的院長一臉尷尬,衝他陪著笑臉笑笑,又惡聲惡氣的瞪著管理這一片的雜工頭。
五床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屋子裡瀰漫著屍臭和臭襪子交匯的味道。
螣柏看著靠著門邊,這屋子裡唯一干淨的床鋪,他沒想到一位軍官會住在這裡,而院長先生解釋說,這個老兵痞總是喜歡住在這裡,還喜歡住在這張床上。
“那位中尉先生,他在那?報告書上說,他臥床不起,在用大量的昂貴藥物維持生命?院長先生?”螣柏的語氣帶著一絲譏諷問到。
院長先生一頭冷汗,話音裡帶著一絲高滑顫音,他看著屋子裡的那裡老兵痞,大聲喝問:“他去那裡了?!那……啊?……那裡?”
任憑他嘶叫,但,沒人理他。
老兵們根本不會怕他,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揹著幾個安慰式軍功,如果院長敢趕他們出去,或者虐待他們,他們就敢抱著行李去總統府鬧,人無賴到頂點,也是無畏的。
螣柏少將慢慢走到那個床鋪邊,看著這張看上去還算乾淨的床鋪,床鋪枕頭邊,幾件洗的乾淨的衣服整齊的疊放著,衣服的最上面還放著一本敞開的書,他伸出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了那本書,很快他又失望的將那本書甩下。這是一本,粗淺的,講訴孤獨的書籍。
孤獨?這是一種擁有大把時間,無處發洩,無處使用的人才會產生的最最微妙的情感,螣柏鄙視這種情感。他丟開書,就像丟一件細菌一般的將那本書甩到床邊。他的教育告訴他,除了跟隨華萊士,藉著華萊士的肩膀站到一個制高點之外,他不配,也不允許有過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