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
蓋爾想了一下,點點頭:“見過類似的,但是這種花型的枝葉圖騰烙印還是第一次,以前,在故國,你知道,重組之前我不是麥德斯人。”
“是的,您經常說,尤其是喝醉了。”
蓋爾仔細回憶,努力的回想半天之後才慢慢的說出一段過去的歷史,他的語調很痛苦,拼命掩蓋著什麼。
“那時候,我在憲兵隊,每年四月,十月,我們都要奉命處決一批政治犯。有段時間,是全民都是間諜時代,每天都有大量的未經判決的人被槍殺。
我們在做收尾工作的時候,我見過類似的圖騰。叛國者,政治犯,間諜罪,那些人會被按照老傳統,烙上這種烙印,你知道的,最最混亂的時候,有八歲的孩子被烙過這種東西,那個時候,整個大陸一片混亂,哎……現在也好不到那裡去。什麼……麥德斯是世界的希望,因佩蘭會煥發新的希望,什麼是永恆的?這些都會如昨日之凋謝之花,歷史會捲走一切醜惡,沒用公平,公平算什麼呢?什麼是正義,又什麼是正確,年輕,年輕氣盛……”
華萊士拿起那兩張素描,慢慢離開這個地方,他知道蓋爾叔叔,在明日太陽初升之前再也不會清醒了。有些東西,一通便百通,他似乎明白了邵江一到底來自何處。
什麼叛國罪,間諜罪,這些罪惡,對於現在都一文不值,因為,麥德斯建國沒幾年,帝國成立也沒幾年,整個大陸這些國家,這些州,這些分割槽統統都是新的。那些罪惡,只是歷史,可以觸控到的最後的有關於以前的歷史的最後史料。
那個紋身,也是史料。那個兵痞,是一個現代版的活生生的歷史文物。
從那個人入伍服役的時間推算,打上烙印的年份,他還是個孩子吧?華萊士的手默默用力,將那兩張紙使勁握成一團,在路過軍部一個垃圾桶的時候,他點燃打火機,將之燒成了菸灰。
那些紙灰徐徐上升,又不知道飄向何處。
邵江一併不知道自己在被拆分研究,也不知道自己在某個人的內心被打上了可憐人的烙印。他只是驚訝的站在田埂邊呆看著。輕輕吶喊了一聲:“啊?”
黑色的沃土上,青青的嫩芽出生,那些嫩芽猶如排列整齊的戰隊。無論是間隔,還是間距,都是一模一樣的。就連它們長出來的高度也是一樣的,雖然沒有多高,至多幾毫米,但是這種幾毫米如連成片,那就是一派勃勃生機。
輕輕晃晃腦袋,邵江一覺得難以置信。他走過去,慢慢趴伏在地上,他將下巴狠狠的紮在泥土裡,儘量驅使眼睛可以量出那嫩芽的最最準確的高度。
啊,他看到了,那嫩芽長的如此嬌美,中間是一條粗紋,那是主莖,莖頭上種子的蓋兒還沒撐開,猶如帶了一頂帽子,多麼有意思,這麼大的一片土地上,每一個嫩芽的頭頂都帶了一頂帽子,就如新兵的船帽一般的帽子?!
趴伏的動作將一卷鈔票從邵江一的口袋裡送出來,他驚訝的拿起,坐了起來。
對著陽光邵江一將那捲鈔票撐開鋪展,正好兩千塊。
現在,一切都如此的美妙,他有兩千塊,他的土地上長出了戴帽子的嫩芽。邵江一又快樂起來,這種快樂驅使他對著左右手猛的吐吐沫,然後找到自己的工兵鏟,跳下地基,又開始渾身充滿幹勁的挖起了他的戰壕!不!地基。
(二)
這日下午,三時十五分。
華萊士坐在自己嶄新的作戰室。主持第一次“特麗娜”戰略計劃指揮官會議。
他坐在會議室最中央,右手是螣柏少將,左手是他的作戰參謀伯蒂?布盧默先生,會議長桌圍繞的是一支平均年齡還不到三十一歲的年輕將領隊伍。年輕蓬勃的無可奈何。
無論是老比爾,還是老巴曼克,他們都沒給兒子派出擁有豐富的指揮作戰能力的老將輔助。這支隊伍,是華萊士自己在短短兩個月期限內組織起來的。從上到下,唯一拿的出手的那便是臨時作戰參謀伯蒂?布盧默先生。
在父親,祖父眼裡,他依舊稚嫩,無論嘴巴上怎麼承認,他們都只是派出一支無關緊要的隊伍,鍛鍊一下心愛的孩子,給他的將來做鋪墊,在他們看來,養尊處優的青年,需要一次失敗來警示一生。
但,華萊士本人,卻不這樣看,他甚至是志氣滿滿,對未來充滿期盼。
他對自己的作戰參謀伯蒂?布盧默先生點點頭,這位先生便站了起來。
伯蒂?布盧默先生是麥德斯第一軍校的副校長,曾參加過十次以上的大型戰役,但,都不是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