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二天起床,死人臉居然沒出門,老神在在地端坐在沙發上看書,書換了一本薄點的,不過一樣很舊。

我洗漱完畢,順了他的帽子去上班,叮囑道:“死人臉,冰箱裡有蜂蜜小蛋糕,午飯你就湊合一下吧。”

“嗯。”他斜睨我一眼,低頭繼續看書。

一大早的外面就熱起來了,還好我坐的那班車有冷氣,一路晃晃悠悠到了警局,我跟隊長打了個招呼就去資料室翻卷宗,十幾年前的老案子了,找起來也不是容易事兒,我翻了半個小時,才找到了那個薄薄的牛皮紙檔案袋。

當時死掉的民工叫楊小克,三十歲,出事時十一中的女生宿舍樓正在起第四層,他失足從腳手架上摔下來,胸口被鋼筋穿過,直接掛在了302宿舍那個位置上,當場就死亡了。

死亡事件單純,而且事後的賠償也給的挺合理的……應當是不存在什麼冤情。

可死人臉說由怨生陰,302宿舍血跡的陰氣是怎麼產生的?

趙玉背後的鬼掌印手指纖細,像是女人的,如果不是楊小克,要害趙玉和方甜甜的這個女人是誰?

我越想越覺得不明白,這中間到底漏掉了什麼線索?

我摸著下巴,對著楊小克的照片發呆,這楊小克雖然是個農民工,不過長得真是很清秀,要是去掉臉上風吹日曬產生的粗糙,再稍微打扮一下,完全是當下女孩子喜歡的款。

百思不得其解,我乾脆不翻這些破檔案了,按案件記錄給當時的包工頭打了個電話,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他竟然還沒換號。

聽我問起楊小克的事情,包工頭沉默了一會兒,說:“小楊啊,實在可惜了……那會兒我手下帶了二十多個人,最瞧得上眼的就是小楊,話少活紮實,什麼髒活累活都搶在最前面,見誰都笑笑的,有時候我勸他別活得那麼實誠,他總說吃虧是福……小楊出事的時候,家裡的孩子才剛滿月,他媳婦知道訊息都厥過去了,可憐得很。”

包工頭嘆口氣,又說:“我衝他人好,為賠償的事情沒少跑路子,自己往裡頭貼了錢都沒啥,就圖個心安,小楊跟我幹了六年,我得對得起他……接完十一中的活兒之後,我就沒再幹這行了,自己開了個小商店,賺少點沒關係,好歹平平安安的一家團圓。”

我又跟他聊了一會兒,掛了電話,工地那邊沒問題,看來得去楊小克家裡走一趟了。

***

楊小克家在A市郊區的村子裡,我吃過午飯就開車出發,花了差不多一個半小時才開到地方,村子裡路窄,我就沒開進去,頂著烈日往裡面走。

村子裡還是黃土路,大中午地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我只能自己摸索,好半天才找對了地方。

按說當時賠償了五十多萬,楊小克家裡的條件應該會有很大的改善,人家左右鄰居都是小洋樓,他家怎麼還是黑磚房?

我敲門敲了好幾次,才有人過來開門,我看著眼前看不出年紀的女人,她穿得很破舊,額頭上的皺紋又深又長,苦著一張臉,頭髮稀稀落落得白了一半,我猶豫著問:“大姐,您是……王芳萍麼?”

她驚訝地點點頭:“是……可我不認識你。”

天太熱,我摘下了帽子,王芳萍一看見我的青皮頭就有些警惕,我無奈地取出警官證:“那啥,大姐您別怕,我是警察,關於楊小克的案子,有些情況想跟您瞭解一下。”

王芳萍鬆了口氣,招呼我進屋,她家的小院子裡種著些蔬菜,都打著蔫兒發黃,看著就不好吃。

我看到她住的房子,才知道剛才外頭的黑磚門樓還算好的,房子似乎只蓋了一半就被撇下了,右邊短了一截,用茅草和瓦片粗粗蓋著。

我問:“怎麼把房子蓋成這樣?不漏雨麼?”

王芳萍苦笑:“這是小克親手蓋的,房子沒蓋完,他就出事了。”

我一噎,感覺戳到了人家傷心事,幸好屋裡噠噠噠跑出來一個小男孩救場,他瘦瘦高高的,大約有個十三四歲,歪著腦袋看著我,也不怕人:“你是誰呀?”

“明剛,別淘氣,快寫作業去。”王芳萍呵斥了一聲,他吐吐舌頭就跑了。

我跟著王芳萍進屋坐下,她給我倒了一杯涼茶,我喝著茶環顧四周,她家用的還是土炕,傢俱擺設都有些年頭了,看上去生活真的很艱難。

我問:“當年工地和學校不是給了你們賠償款麼?怎麼不把家裡收拾一下?”

王芳萍低頭搓著粗糙的雙手,語氣有些遲疑:“警察同志……那些錢都沒了,從頭到尾我就沒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