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只是過了三秒而已,我內心吐槽了無數句話,他這次開口,我終於欣賞到了他好聽的聲音:“淮寶。”
“額,嗯……嗯?你說啥?”我被自己的思想帶到了十萬八千里外,一時間沒有聽到他說什麼,好像是懷抱?他是要我去抱他嗎?
我有些羞赧,第一次見面就抱上了,會不會太快了啊。
不過本著這對我是佔便宜對對方是吃虧的想法,我羞澀的張開了我的雙臂,準備環住他。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按住了我的胳膊,皺著眉頭,“你想幹嘛?”
不是你叫我抱你的嗎?我眨眨眼,“額,抱抱?”
“……我是說,我叫淮寶。”他耐心的重複了一遍,看著我的樣子彷彿難以置信。
我就是我,顏色不一樣的煙火,海空天闊,要做最真誠的泡沫……你用這種找錯人了的眼神看著我,是怎麼回事?哦哦哦,明白了,我剛才犯蠢了,原來你叫淮寶啊。
名字真接地氣!我努力做出讚美的眼神看著他,他半晌,拉起我的手在手心裡寫寫畫畫,“一週後我在這個地方等你,不來的話,”他沉吟的看著我,“不出一月必有血光之災,半年之後有五雷轟頂之劫,一年之後有魂飛魄散之險,謹記。”
說完之後他把我放到地上,路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了一架直升機。他的衣服自動升級,成了飛行員的服裝。
我:“……”
我終於踩到地面,感到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然而人果然壞要壞的徹底,他離開的時候還不忘自言自語一下:“怎麼就……長殘了呢?”
我渾渾噩噩的走回了自己租的小房子,開門的時候房東還在院子裡,可能是被我的垂頭喪氣如同落荒而逃的喪家之犬的樣子嚇到了,過來戳戳我,小聲的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搖搖頭,聲音苦澀,“沒事。”
她更驚恐了,可能我平時太跳脫了話太多了,忽然變得這麼謹言慎行,她有些不習慣,其實我也不太習慣,“你已經欠了三個月的房費了……喬木,我們家最近手頭也不寬裕,能不能……”
她話沒有說完我也懂,租給我這樣一個沒有家人的未成年他們也很辛苦,我理解的點點頭,“會的,我這個月一起給你們。”
她表情如釋重負,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寬慰了我幾句,回屋去了。
我的小屋子大約有十平方米,在這樣一個小城市裡,房租很便宜,一個月給我算的熟人價,只要150,然而這樣我也不怎麼擔負的起。我絞盡腦汁想啊想,最後把自己想的睡著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呢,喬木,要像一棵真正的喬木那樣j□j的生活著啊。
睡夢裡依稀有誰的聲音出現,我記得已經不是太清楚了,只感覺那個影子模模糊糊的,聲音很好聽,我們一起吃東西吃的很開心,喝酒也喝的很開心,他笑起來我覺得很好看,儘管看不到臉也依然覺得他很好看,那種從心裡散發的暖洋洋的感覺是我許久沒有體會的到的。我感覺這真是一個美夢啊夢裡的時候告訴自己不要醒過來不要醒過來,然後忽然聲音變得低沉了,最後一句話一下子把我從夢中驚醒:
“怎麼一下子,就長殘了呢?”
那疑問的語氣,那憂傷的神情,一下子把我嚇醒了。
真是一場……噩夢。
我擦了擦腦門上的虛汗,暗道真是遇上什麼來什麼夢的體質真的太恐怖了,在很多時候我是不做夢的,這個時候感覺自己閉上眼睛就是天黑,睜開眼睛就是天亮了,進而質疑自己究竟有沒有睡著,然後就會懷疑自己根本就沒有睡著,會接著睡覺。
再醒過來的時候就會是天黑,然後——既然天黑了,不妨接著睡覺吧。
所以說我沒錢交房費……實在是太正常了。
但是我真的無法剋制自己不去睡覺,我醒著的神經應該是被誰給破壞掉了,所以我會時常昏昏沉沉,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去往睡覺的路上。
刨去不做夢的時間就是做夢的時間,夢基本上都是千篇一律,有個人怨念的聲音傳過來,隔著濛濛的霧,聽起來低沉而憂傷:
“怎麼就是睡不醒了呢?”
“怎麼就長殘了呢?”
“怎麼就忘了我呢?”
“怎麼就託生成……這副模樣了呢?”
終於有一句正常了,在這句話裡我聽到了興奮:
“終於成人了。”
我咧嘴一笑,露出豁牙,不怪我,小孩子誰不掉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