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被魔刃上強大的魔氣逼得睜不開眼,自認為必死無疑,剛才情勢所逼,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冷無言葬身孽天刀下,來不及細想就以身代之,到這會兒才開始後怕。
他的人生已經痛苦不堪,原本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但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與他息息相關,單單想到若自己死掉之後就再也不能見到周成,這強烈的求生意識不斷的催促著他要活下來,不管怎樣艱難都要活下來。
冷無言也被這變故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忙抬眼向任平生望去,卻不由得一驚——
“你要幹什麼?!”
任平生一見魔刃能削掉孽天的手掌,欣喜不已,心念電轉之間,已經利落的拾起地上掉落的魔刃,便要向孽天當胸一刀插去!然而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斜地裡伸了出來,毫不猶豫的準確的捏住了魔刃的刀身。
那魔刃上面已經沾染上了孽天不少的黑色血液,卻悉數被冷無言熾熱鮮紅的血液覆蓋住了,鮮血滴滴答答的掉落下來,滴落到孽天還在微微起伏的胸膛之上。
“讓開!”任平生冷冷道,使勁的想要將魔刃往下擲去,卻不能撼動分毫。
孽天強加在他身上的侮辱凌虐一直就是任平生抹不去的疼痛,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就在眼前,卻偏偏被他前一秒才捨命相救的人阻止。
“早知道剛才就不該救你,你放開!”
“平生,你要知道,殺了他、你不可能活著走出魔界!”
剛才的情況冷無言看得一清二楚,孽天正是為了不傷害到任平生才自斷了一隻手掌,顯然是在極力維護著任平生。他雖然不清楚緣由,但是卻不能夠放任任平生做出日後會令他會後悔的事情來!
“平生,你知不知道,尊主他剛才是為了護住你才斷掉的手掌,你真的想要恩將仇報麼?!我所認識的任平生不是這樣的人!”
“那又。。。。。。如何?”任平生嘴上雖然這樣說,語氣卻不由得軟了下去,手上的力道也是一鬆。
孽天是為了他才斬斷了自己的一隻手掌?!這怎麼可能,任平生本來壓根不信孽天會這樣做。但冷無言眼神中的肯定以及確定卻讓他不容忽視。
“平生,我不知道你和尊主之間到底有多大的仇恨,但是這一次你不能殺他。”冷無言定定的看著任平生道。
任平生閉了閉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於決定暫且先放過孽天,然而走廊裡卻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銳利而且刺耳:
“你們在做什麼?!”隨著這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一隻乾枯的,佈滿屍斑的手暴漲數尺,電光火石之間一把奪過魔刃,手背一翻,魔刃瞬間便擊中任平生的胸膛,任平生頓時承受不住這雷霆的一擊,跌倒在地上。
冷無言連忙想要伸手將他扶起來,卻又聽到那道尖細的嗓音道:“冷左使,連你也忘記自己的身份了麼?”
噬魂將伸長數丈的手臂縮了回來,陰惻惻的怪笑道。魔刃正穩穩當當的被他捏在手裡,細細的把玩著。
“怕是你才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我心裡想的是什麼?我心裡想的當然是保護尊者,不像某些人,被美色所迷,幹起吃裡扒外的勾當來。”
被美色所迷幾個字剛好戳中冷無言的雷點,若論其他,他當然問心無愧,但是單單他盡力維護任平生這一點來說,他卻無從反駁,就連剛剛他也只是擔心任平生做出會令他自己後悔的事來,而不是先關心尊主的安危,若只論這一點,他確實是問心有愧。
噬魂取出一方做工精緻的手帕將魔刃上面的血跡仔細的拭了個乾淨:“你們還不快去把尊主扶起來?!”
噬魂冷冷的吩咐身後的侍衛道,便有兩人連忙的上前扶起了昏迷的孽天,又急忙撿起了孽天掉落在地、還在不停抖動的左手,連忙去了。
“至於他——”他指著任平生道:“這個奴隸意圖行刺尊主,馬上將他給我就地正法!”
“我看你們誰敢?!”冷無言連忙護在了任平生的身前。
“怎麼,冷左使,你想造反?!”
“這件事情必須等尊主醒了再做處理,只怕你還沒有這個權力!”
噬魂眸色一暗,一股強大的氣流從枯瘦的身軀上激盪開來,黑色的披風被吹得獵獵作響。氣流像水波紋一樣不斷的擴大著,四周的空氣盡數被撕裂扭曲。
這股氣流帶著強大的壓迫力,毫不遲疑的向冷無言侵襲而去,冷無言身形未動,微微一笑,那撕裂的氣流就在離他一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