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在那裡,黎清這些話並未能給他造成絲毫影響,任他說得天花亂墜也不搭一句話。
“我看透你了!”黎清的眼睛在那瞬間變成魅人的幽藍色,深深的,如同一泓深泉,看不到底,卻有種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吸引力,“我一直以為你會跟那些目光短淺的人類有所不同。而今天我才知道,只要是人,就都是一個樣。虧我還這樣用盡全力地來幫你,虧我還對你有所期待!”
敖嘉有些煩躁地皺了下眉。
“看看你自己!我以為你是冷靜沉著有頭腦有主見的人,可是到頭來又怎麼樣?那個男人幾句話就把你哄上天,連自己有幾斤幾兩都不知道了!真以為自己是萬千寵愛在一身呢……明明知道再走下去只是一條死路,但還是心存幻想,期待會有奇蹟出現。你就等著吧,等著他把你整個地吞掉,連骨頭也不吐……”
“夠了!你說的一切都明白。”敖嘉的臉色黑起來,忍不住出聲截斷他。
“明白?”黎清這樣認真地看了敖嘉一會兒,臉上露出譏諷的表情:“你明白還非要走這條路?哦,也許你甘願用自己餘生的痛苦來交換這片刻歡愉。”
敖嘉握緊了拳頭。
“哼,你就是這樣的人,你們人總是這樣,鼠目寸光,永遠只相信自己希望的事。”黎清露出輕蔑的神情,“貪圖安逸,自欺欺人,你們總是這樣。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告訴你!你總有一天要後悔!”
敖嘉的眼睛因憤怒而眯起來。他深深地吸一口氣,好讓自己繃到極致的神經和緩下來,盡力用他聽起來最平和的聲音道:“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這是你逼我的。”
黎清一愣,然後將自己說的話從頭到尾都過濾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大的紕漏之後,這才遲疑著開口:“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是為了我在考慮麼?”敖嘉唇邊泛起一抹冷笑,“你仔細想想你的計劃,你真的有為我考慮周全麼?第一,我給我自己下毒,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下完毒之後蛇祖並不想保我怎麼辦?你口口聲聲地說是為了給我脫身,可是這是劇毒,吃下去了,沒有人救,我要怎麼辦?等死麼?”
黎清突然覺得嘴裡有些發乾,但他只呆了片刻就又開口:“天下沒有絕對安全的計劃。只有冒非常之險才能成非常之事,你想脫身,既不想付出代價,又不想冒險,天下哪有這麼好的餡餅砸你頭上?你看我連剔骨之痛也忍了,還付出三條命的代價,難道只有你一個人在冒險麼?”
敖嘉深深地看他一眼:“第二,你說你能殺了蛇祖,到時候等他死了,可以用他身上的蛇膽給我解除毒素。你難道沒有發現你的一切設想都是建立在這個計劃成功的基礎之上的麼?別幼稚了,我們計劃一件事不能只考慮到最好的結果,還要想到萬一出現最壞的結果怎麼辦。你說只要蛇祖虛弱你就可以殺了他,到時候萬一不成功,你自保的能力總是有的吧?可是我呢?就算你能趁機劫我走,我身上有毒,離了蛇祖一樣要死!而萬一我逃不掉……到時候在前面等著我的,可是那個男人更瘋狂的報復!我知道他足足有一千種方法可以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黎清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半晌之後才張張嘴,想說點什麼。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被敖嘉截斷:“別跟我說什麼要冒險。這些話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我現在很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幫我,還是……”敖嘉的眼神暗下來,“還是隻是想利用我。儘管你口口聲聲地說要幫我,但實際上,你的這個計劃最大的受益人是你,而不是我。”
敖嘉說完這些,從袖子裡把那瓶毒藥原封不動地退給黎清:“這藥,我一點也沒有動。你留著也好,用了也罷。也許還可以去把你的尾巴換回來。自己珍重。”
見黎清呆呆地盯著自己面前的藥不做聲,敖嘉也不再說什麼,他緩緩站起身,轉身看到正伏在櫃頭用毛筆寫什麼東西的蛇祖,敖嘉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微笑。
見蛇祖寫得專心,敖嘉不由對紙上的東西產生了一絲本能的好奇。他和黎清說了這麼久的話,這個男人然一次也沒有過來,什麼東西的吸引力這麼強?不聲不響地到蛇祖身後:“在寫什麼呢?”
“嘉……嘉嘉……”蛇祖一見是敖嘉,忙把手往紙上一抓,像個做了壞事的小孩子一樣把東西藏到身後,一臉的緊張。
“什麼東西?”敖嘉疑心大起。
“沒什麼。”蛇祖悄悄地把團成一團,為了保證安全,他還用力地用手把紙團捏了兩下,確保手裡的東西已經面目全非。
敖嘉的臉瞬間拉下來,“沒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