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處理好所有事來到大宅,剛進客堂就看到一片慌亂的景象,口袋裡手機催命符似的亂響,保鏢看到他像看到救命稻草。他正想問什麼事,就看到仲敦善被兩個保鏢用床單裹著抬出來,花白的頭髮一半浸在血裡,紅白紅白得嚇人。
這下子他也魂飛魄散了,一邊跟著往外走,一邊打電話給周伏虎,簡單地告訴他情況,讓他把仲世煌帶到醫院來。仲敦善是仲世煌最親的親人,要是他在這個時候有個萬一,仲世煌會怎麼樣,凌天集團又會怎麼樣?
光是想象,他就渾身發冷。
周伏虎載著仲世煌,一路飆車到醫院。車沒停,仲世煌就從車上撲了出來。跟在他身後溫故見狀立刻託了他一把,讓他平穩著陸。
仲世煌未察覺異狀,飛奔入醫院。
奉命等候他的保鏢看到他過來,連忙帶往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亮著。
耿頌平黑著臉等在門口,仲世煌看見他,二話不說就是一拳。
“我讓你好好保護我爺爺!”仲世煌吼得聲音都啞了。
耿頌平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想到眼前的情況,又解釋再有道理也擋不住現實的蒼白無力。
仲世煌扯著他的衣領,慢慢地跌坐在地上,雙眼通紅,恨恨地看著他,嘴裡依舊唸叨:“我讓你好好保護我爺爺了……”
仲敦善已經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若是他都倒了,仲世煌就真的垮了。
這一點,耿頌平明白,周伏虎明白,溫故也明白。
周伏虎低聲道:“怎麼會這樣?”
耿頌平道:“是梁炳馳身邊那個叫大鬼的人乾的。你不是說他會突然消失嗎?他就是突然出現在仲老的房裡,用放在邊上的圍棋棋盤砸了看書的仲老。他出現得太快太詭異,房間裡守著的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怪我!都怪我!這件事我應該早點通知他們的!”他一拳砸在牆上,留下一道血印。
周伏虎知道仲敦善對他就像另一個爺爺,發生這種事,最是自責,安慰道:“要怪就怪梁炳馳,人都被抓了,還這麼猖狂!”
耿頌平咬牙道:“你放心,梁炳馳,還有他那兩個狗腿子,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等待對每個人來說都是煎熬。
仲世煌哭得雙眼通紅,席地坐著,虛脫地靠著牆,失神地盯著手術室的方向,一點兒生氣都沒有。耿頌平和周伏虎各靠著一邊的牆,時不時對視一眼,又時不時地去看手術室的門。
他們感覺不到時間的意義,只知道每一秒都很長,很長。
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門開啟,醫生從裡面出來。
仲世煌受驚般地扶牆站起,衝到醫生面前。
溫故本要跟上去,卻在轉身時看到了……黑白無常。不是大鬼這樣裝神弄鬼的人,而是真正的黑白無常。黑白無常看到他,遠遠地打了個招呼,然後朝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滾開!”仲世煌突然推開醫生和耿頌平,闖入手術室。
“你不能進來。”正要出手術室的護士和醫生聯手擋人。
“爺爺!”仲世煌叫得聲嘶力竭。
溫故心頭一顫,彷彿看到青年的精神世界在接連打擊中,終於摧毀最後一根支柱,徹底坍塌。
萬念俱灰入正道,嗔痴怨恨終成空。
一定要萬念俱灰才能入正道嗎?
仲世煌嘶吼聲直入溫故心田,如狂風驟雨,將原有的席捲一空,將沒有的灌溉成河。
黑白無常正要勾魂,就看到手術室外偶遇的仙人出現在他們的目標身邊,凜冽劍氣叫他們退避三舍!
仲敦善吊著一口氣,被送入加護病房,仲世煌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周伏虎本想進來,以防大鬼殺回來,卻被趕了出去。
仲世煌冷聲道:“我巴不得他來。”只要他敢來,自己就敢殺。
耿頌平讓周伏虎看著,任何動靜都要聯絡,自己外出邀請名醫,只要仲敦善還有一口氣,就不能放棄希望。仲世煌將秘書、助理都交給他使喚,動用所有能動用的關係,只求一個結果——救過來。
其實還有一條關係他沒用,不是不用,而是不知道怎麼用。
所以當溫故以白鬍子老頭的形象出現在病房,他整個人只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
“你來了?!”仲世煌站起來,熱切地看著他。
溫故避開他的目光,淡然道:“你考慮得如何?”
“我有一個條件。”仲世煌上前一步,“救救我爺爺。你說人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