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了,莊老爺子是個有閱歷的人,就算他對凌冬至還有這樣那樣的看法,也不會當著人家的面這麼直截了當的落人家的面子。凌冬至的態度還算貼心,於是老爺子也覺得挺舒坦,高高興興地坐了車走了。
車子一開走凌冬至就長長舒了口氣,“真要命。怎麼跟我家凌寶寶似的,還得哄著。”
莊洲笑著說:“要不人家都說老小孩呢。”
凌冬至想了想,自己也樂了。
莊洲關好門,攬著凌冬至的肩膀往裡走。這兩天事情太多,他們倆又鬧了一場矛盾,雖然事後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凌冬至不可能響應青樹的號召去跟個不認識的女人生孩子,但是發脾氣容易,要拉下臉去道歉就不那麼容易了,總得找個合適的時機吧。結果他這邊還沒找著機會呢,老爺子就上門了。還好虛驚一場,老爺子並不是棒打鴛鴦來的。
兩個人在客廳外面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凌冬至長長伸了個懶腰,“好累。”
“哪兒累?”莊洲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揉了揉,“是被爺爺嚇得吧?”
凌冬至沒吭聲。他才不想承認他是真的被老爺子嚇了一大跳呢。
“我爺爺一直很煩家裡有寵物,”莊洲看見黑糖帶著三隻貓從後園跑過來,笑著說:“今天這是怎麼了,居然跟我說家裡有這麼幾個小東西很熱鬧。”
要不就是真的覺得寂寞了,要不就是在沒話找話。凌冬至心想,說來說去不過就是一個老人不知道該怎麼放□段去接近他的晚輩罷了。凌冬至從莊爺爺跟莊洲相處的細節裡能感覺到了他那種刻意掩飾的小心翼翼的態度。意識到莊爺爺並不是對這個孫子的看法完全不在乎,凌冬至就放心了。
莊洲捏捏他的脖子,“那天干嘛那麼氣我?”
凌冬至躲了一下沒躲開,縮著脖子哼了一聲,“你爺爺欺負我,我又不能欺負回去,只能跟他孫子撒撒氣唄。”
莊洲莞爾,“那個建議是青樹提的吧?你真沒動搖過?”
“這裡,用力捏捏。”凌冬至拍了拍自己的頸部,“你也別埋怨青樹。他只是有這樣一個想法。無論我同意不同意,他都不會有意見的。”
莊洲還是覺得不爽。有一種被人密謀著要挖牆腳的感覺。好吧,這大概跟凌冬至對上艾米麗的感覺差不多。
“我覺得我哥有一點兒像《天龍八部》裡的慕容復,腦子裡有種根深蒂固的念頭,想要光復過去的好時光。”凌冬至嘆了口氣,“不過好歹慕容復還有一幫子屬下呢,他什麼都沒有,除了一根固執的傻筋,唉。”
莊洲淡淡說道:“不一樣。慕容復想要光復的東西是很虛無的,青樹想要恢復的東西卻非常實在:族人、親情、記憶中固有的生活模式。”而這些東西在凌冬至的腦子裡是沒有一丁點兒印象的,所以他才會覺得青樹的想法像慕容復。
凌冬至大概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拍拍莊洲的手嘆了口氣,“你別怪他。”
一點兒不怪也是不可能的。但是眼下氣氛正好,莊洲自然不會把話題扯到很煞風景的方向上去。再說青樹只是出差,能呆在濱海市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
“他是不是快走了?”
凌冬至想了想,“好像說這周之內。”
莊洲決定大度一把,“走之前咱們給他踐行吧。”
凌冬至笑著點頭,“好。”
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快。凌冬至這邊剛剛把踐行的日期定在了週末,轉天一早青樹就給他打電話說已經訂好了機票,當天就要趕回去了。
“怎麼這麼急?”凌冬至十分意外,“是出了什麼事嗎?”
青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興奮,“青豆給我打電話,說她找到兩個人,有可能是咱們一族的。因為沒有正面接觸過,她也不能十分肯定,想讓我早點兒回去,跟她一起設法證實一下。”
凌冬至差點兒脫口說出他也跟著過去的話。轉念想起自己還帶著幾個要參加高考學生,六月之前是無論如何也走不開的。
“青豆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
“那個地方距離青石鎮不遠,但是地理位置很偏,叫平安集。我和青豆也沒去過,青豆是聽她的朋友說的。那兩個朋友跟著單位出門野遊,在那個地方投宿。回來說平安集上有家醫館特別出名,附近山窪裡的牛啊豬啊有毛病都送到這裡給醫治。說醫館裡的兩個大夫特別神奇,就像能聽懂動物們說話似的。”
凌冬至心頭一跳。
“青豆當時也是挺激動,跟他們打聽那兩個大夫長什麼樣,她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