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的眉眼便彎了起來,被那人含住的唇微微扯出一絲弧度,笑的無聲無息,雙手,便不自覺的環上瞳漣的頸間。
你不是想要看麼,那便讓你,看個夠吧。
直直望向天空的燦藍瞳孔裡,一片虛無,像是看穿了什麼的瞳仁急劇收縮,半眯著眼,眼裡盡顯,鄙夷的神色。
“以後,不許在這麼想了。”直到兩人都吻的有些氣息不穩的時候,瞳漣才不情不願的將唇從羽化唇瓣移開,他湊近羽化的耳際,廝磨著,一邊說,一邊含住羽化的耳垂逗弄,果不其然的就見那人紅了臉,那模樣甚是誘人。
“我信你。”出人意料的,羽化這一次沒有先撤回掛在瞳漣脖頸上的手,也沒有不好意思的避開瞳漣直視過來的視線,而是直直迎上他暗紅中泛著光芒的瞳,在那裡看到了自己一片緋紅的臉,以及那個滿足的笑容,微微起身,他主動覆上了瞳漣的唇,很輕很柔的,做著回應。
得到身下那人如此主動的反應還是第一次,瞳漣半眯起眼思考了片刻,抱起那人,閃身便進了小樓。以至於,誰也沒曾留意,他們離開時,天空之中閃過的,一絲陰霾。
“呵,真是痴情人啊。”一襲黃色錦袍的男子站在一襲月華白衣著身,面無表情的人身邊,興致盎然的說著,也不管身邊那人神色有多麼冷,表情有多麼可怖。眉眼彎彎,竟笑的柔美。
“痴人。”雲華衣袖一甩,乘著足下的白雲,漠然離去,風裡只留下兩個字,寒氣逼人。一襲黃衣的人痴痴一笑,轉身,追著那人離去的腳步,匆匆而去。風過,雲捲雲舒,藍天白雲,一如往常,不起波瀾,彷彿方才那兩人,從來不曾存在過。
屋內。
又是一場翻雲覆雨的情、事之後,兩人都顯得有些虛脫。瞳漣將羽化圈在懷裡,平復著自己急速的心跳,溫柔的輕吻著羽化被汗水浸溼的額頭,拂開被汗液黏在臉上的青絲,妖冶的瞳孔中佈滿了似水柔情。
羽化俯身趴在瞳漣懷裡,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曖昧的姿勢,不知是因著身下那人強健有力的心跳,還是因著這人總是如此溫暖的胸膛。總是,便是一再放縱自己,沉淪在此。抬頭,撞見那人望著自己的視線,柔和而熱烈。
抬手覆上那人的臉,還留著津津的汗液和灼人的熱度,指尖順著輪廓描繪著,微微撐起身來端詳那早已熟記於心的面容,燦藍的瞳,卻在此時劇烈的收縮了一下。指下的面板,熱的有些不正常,而那臉上若隱若現的圖案……
意識到羽化的停頓,瞳漣微微皺起眉頭,抬眸:“怎麼了?”那人卻好似不曾聽見他的問話,指尖仍是停在右邊的臉頰磨蹭著,面上的神色嚴肅了起來。手肘撐著身後微微支起上身,瞳漣在羽化燦藍通透的眸中,看到了自己臉上那好不陌生的奇怪咒印,像繁瑣的花紋,蔓延在整個右半邊的臉上,沉沉的墨黑,詭異異常。
“這咒印……”羽化的指尖仍在摩擦著那墨黑的印記,眼裡多了些厲色,這咒印,不是沒有見過,只是那時蓮笙復活之後,便從瞳漣的臉上消失了,他原本以為,咒印應該解除了,如今卻不曾料想,它會再度出現。
“這是……”瞳漣的手覆上羽化的手,指尖摩擦著自己右臉上浮現出的墨色繁瑣花紋,眉頭微皺。
“這是天帝的咒印。”羽化面無表情的說著,心裡微微有些詫異。雲華後來不是沒有同他說過咒印的事,只是,那時他寥寥幾句帶過,只說這咒印是為了封印蓮笙的生命以及瞳漣的妖力而施,只要蓮笙復活,瞳漣的妖力恢復,那他臉上的咒印便會消失不見。如今,這咒印卻是再度浮現,也就是說,雲華並沒有告訴他全部的實情,咒印,一定還封印著其他的東西。
思及此,心靈深處,一些不安的情緒突然蔓延開來,莫名的,就覺得心慌了起來。
“無礙。”像是看穿了羽化的不安,瞳漣覆在他手背手的手,拍了拍他算是安撫,一把將他重新圈入懷中,用空著的那隻手輕撫著羽化的髮絲,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裡,那雙嗜血的瞳,危險的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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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水牢。
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空曠走道里,潮溼的空氣中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寂靜的空氣中,只聽得到水滴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發出的陣陣清脆響聲。有人緩步踩過彎著水的過道,水面蕩起漣漪,發出微微細響,朝著兩邊晦澀潮溼的牆壁盪漾開去,那人腳步不停,筆直向前,朝著黑暗的最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