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音瞠目,二十七年前?
“你與魚腥仙草替此人改命,他得苟活二十七年,如今報應輪迴,他命中該絕!”
“不可能!二十七年前我在月湖底沉睡,魚腥還沒修出人形,我們根本就不相識!何來改命之說?”
“生死簿上記得清清楚楚,我地府的賬向來是最清楚的,不必多說,再有一刻此人就該氣絕。黑白無常。”秦廣王眼觀殿旁矗立的一黑一白兩隻無常,黑白無常上前一步出列走到殿下骨音兩邊對閻王拱手行禮。
“在。”黑白無常齊聲應道。
“時辰一到立將他魂魄緝來。”
“是。”
“等等!”黑白無常已經領命,骨音慌了,一旦他們拿了衛丞的魂魄便是他有通天只能也回天乏術。“閻王爺,我只求他與我同命,共生死。”說著骨音低下頭,伏身拜地。
秦廣王眯起眼打量骨音,眼中漸漸露出驚愕。
“鮭魚,你竟捨得一半修為!”
“不過一半修為,我生而為鮭魚,可不是靠修煉成妖的。”骨音直起腰昂頭與秦廣王對視,堅定的目光無懼無悔。
“執迷不悟!”秦廣王氣得倆眼直翻白。
“咳,鮭魚重情重義,依下官之見,不若給他個機會,放他們一條生路?”判官趁機向秦廣王進言。
“判官你……”秦廣王疑惑地瞪著判官,他的判官從來都是鐵面無私中正耿直的,怎麼今天竟替一條魚求起情來?
“像他這樣重情義的已是世間少有,何況那衛丞此刻也不算是個人了,既不是凡人,任兩隻妖怪同生同死有何不可。”判官言之鑿鑿,秦廣王心中動搖。
“我等亦欲替鮭魚求情。”黑白無常齊刷刷跪下來,膝蓋碰地的聲音響亮得安靜的大殿上誰都聽得見。
“你們簡直……胡鬧!”秦廣王氣得說不溜話了,“我豈是五殿那心慈仁厚的!地府有地府的規矩,人間有人間的道理,天地輪迴那是開天闢地之初就定好的,先例不可開,不可開!”
“我願長跪不起!”骨音又俯身拜下去。
“我等亦長跪不起。”黑白無常隨著骨音也伏在地上不動。
判官眼珠子轉轉思量再三沒下殿同跪。
眼看著秦廣王氣得頭上快冒煙了,這時外面一隻小鬼愣頭愣腦衝進殿來,猛地跪在地上磕磕絆絆大喊:“閻王爺爺不好了!地上、地上出大事兒啦!”
作者有話要說:悄悄放上一章更新。。遁走
☆、35、33。陰曹地府
“何事驚慌?”秦廣王瞪圓了眼看那小鬼。
“地上牛頭大人說地上出了一條鮭魚;要大旱啦,會死很多很多人!”小鬼一口氣說完垂著頭不敢看閻王。
“鮭魚!此事當真?”秦廣王第一反應是去看跪在殿下的骨音;世間妖怪早已隱匿妖界很久沒出過人間;也難怪他一下子就想到擱他眼皮底下活生生的一條鮭魚。
“我……”秦廣王問的事正戳中骨音痛腳;他情緒失控下化作原形衝破了自己佈置的結界;無意識中便操控了氣候的改變,整個人間的降雨被阻斷;大旱即至。“我法力大減,大旱至多持續一年。”累及無辜他錯是錯了;但甭想他認錯。死再多人類都不足惜,只累萬千其他生靈遭罪。
“判官,查生死簿!”秦廣王一口氣堵在胸口;乾旱意味著將有大量凡人扎堆死亡,意味著他們地府的工作量將在一個極短的時間內急劇攀升。人間一千年前經歷了一場滅世浩劫,妖魔鬼怪都安安分分躲去了妖界,沒妖怪了漫天神佛也閒著沒別的事幹了紛紛壓縮工作基本處於不搭理凡人的狀態。唯獨他們地府的不能放手,天天守著世代歸他們管轄的人滿地球轉悠去勾魂。
本來就對不能放下工作相當不滿,鮭魚一出,這下子工作量劇增,秦廣王氣得喲,真恨這麻煩的魚怎麼不是畜生道輪迴出去的,害他氣得半死又管不著人家。
判官表明鎮定的騰出雙手變出一本堪比《辭海》厚的生死簿嘩啦啦從頭翻到尾。“不得了不得了,這裡的數百人死期都是今年!”
秦廣王奪過生死簿匆匆翻閱一會兒,倆眼一瞪鬍子直翹。厚厚的生死簿被砸到桌案上,抖著手怒指骨音:“孽、孽……”孽了半天,那個畜字怎的也罵不出來,對方不是尋常牲畜,以鮭魚一族論,他們出現的時候地府還遠遠沒有成形。
“天地生我鮭魚,天庭的‘道’管不著,小西天的‘佛道’更管不著,我違反族規輕易出世,只受天地與族規的懲罰,其他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