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懷裡的這個執著的孩子一定也是睜著眼守了三個小時的。
羅羅卡爾覺得自己精神還好,塞因那麼睏倦是因為一直在與體內的龍血搏鬥,而他只是單純醒著而已,沒花什麼力氣。雖然這麼想,但是塞因拍著他的後腰說出那句話之後,他也覺得眼裡突然泛起了酸澀的睡意,眨了眨眼之後,他便乖乖合上雙眼,蹭在塞因胸前睡了過去。
塞因再次醒來時,耳邊充滿了半精靈驚異的叫嚷。
“天啊塞因!你昨晚又發作了?這次是怎樣,這整個房間裡居然都是魔力!你別告訴我你的魔力全都掙脫出來了!”
睡眼惺忪的銀髮法師把所有的起床氣都凝聚在了法杖上,半精靈只來得及看到那顆寶石閃過一道他熟悉的光芒,然後,他便被憑空出現的大量的水澆了個徹頭徹尾。
“……”費蘭被劈頭蓋臉砸下來的水打得有點懵,他茫然地眨了好幾次眼睛,才終於回過神來抹了一把臉,“我知道我需要洗澡,但我覺得我應該在浴室裡,脫了衣服洗,而不是在這裡,穿著衣服。”
塞因冷著臉坐在床上,瞟了他一眼說道:“我不介意你脫了衣服之後再給你一下。”
半精靈趕緊舉起雙手:“不,謝謝,我更喜歡在浴室裡,用浴室裡的水,那樣洗澡不會痛。”
萊文之前沒有反應過來,躲開時已經來不及,被落在地上濺開的水把翅膀給弄溼了。它哀鳴了一聲飛到窗臺站著,對著陽光不停地抖擻,試圖甩幹羽毛上的水。等他覺得甩得差不多了,轉身回來時,看到的是頂著一頭服帖的溼發,水珠順著髮梢流入鎖骨間,在晨間朦朧的光照下顯得格外具有風情的混血精靈。
“美人!”烏鴉歡樂地撲了上去。
費蘭吃了一驚,剛想躲開,就看到那道黑影被塞因的法杖敲到了一邊牆上。
烏鴉貼著牆滑落到地上。
“……我、我該說謝謝嗎?”半精靈看著可憐兮兮抽搐的烏鴉,有些不忍心,又鬆了口氣,還有些想笑。
塞因收回法杖:“不用客氣。”
萊文似乎習慣了被塞因粗暴對待,就連羅羅卡爾也看得出來,其實塞因每次下手都不重,只是小傢伙喜歡誇張地喊疼而已。
就像現在這樣,在三個人都洗好澡收拾東西離開旅館,前往任務公所領報酬時,萊文還在對著羅羅卡爾控訴那個暴力法師對它的虐待行徑。
昨天的三個狩獵任務在木偶帶回獵物上繳時便已經自動完成,他們這次來只是要領取贏得的金幣獎勵而已。這並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塞因與費蘭站在公所門口等了不到五分鐘,他們的隊長就拎著錢袋子出來了。
走出木偶鎮時,塞因回頭看了看那道獨特的黑色城牆,又越過城牆抬頭仰望那些高高的塔樓。升降機穩穩地上下執行著,代替人力的木偶此刻應該在各個崗位上活動著,在這個早晨,木偶鎮的一切與往常一般井然有序。
銀髮的法師感覺有些惆悵,當年那位老工程師的笑容似乎出現在被高聳的塔樓遮蓋了大部分的天空上。
他突然有種衝動想要向國王進言,提議停止將能代替人類工作的木偶帶出木偶鎮的研究。
“塞因?”
同伴疑惑的聲音將他的思緒喚回,他轉過身,對著他們笑著搖了搖頭:“走吧,快到與喬修邇學者約定好的時間了。”
也許這是時代的步伐,塞因邊走邊想,雖然他覺得維持現狀就很好,但是也許這片大陸本身就在變化,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變化。或許,世間萬物都不可能維持不變。
比起這些不確定會不會終有一日與人類搶飯碗的木偶,塞因更想了解的是如今已經在許多地方出現了的異變。
當然,還有他自己身上的異變。
喬修邇學者與他的兩位同僚已經在營地外等著他們了。喬修邇看起來精神很好,他雖然看不清,也擔心一同前去會累別人照顧他,不過同僚似乎以只有他是專供猛禽的專家為由,非把他架了出來。
羅羅卡爾自告奮勇地背起喬修邇,費蘭和萊文同時看向塞因,被他挑眉看了回去。他又不是不講道理的小氣鬼,費蘭習慣用跳的,明顯不適合背病人,萊文……除非它大隻到可以駝起個人來再考慮,羅羅卡爾力氣大得驚人,他相信喬修邇那被毒素侵襲的虛弱身體不會給青年造成什麼負擔。
至於他自己,不是他不願意背,明顯是他的羅羅卡爾不樂意他去背。
塞因攤手,表示他只是被獨佔了而已。
動物學者才不理會是否有人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