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早該誅滅!”
“上天有好生之德,更何況饕餮雖為兇獸,亦有天元之壽,不該枉死。”
玉虛真君向是看不起南斗六星,除了那七殺星命凶煞惹他不得,便是這南斗魁首又有什麼能耐?敢在他面前指手畫腳?!
“本座降妖除魔就是天道!司命星君,本座勸你,還是先管好凡人短短數十載的壽命,免得他日在陛下面前不好交代。”
本想那南斗魁首不比北斗,不過是個不成器的神仙,誰知道那清俊的藍衣仙人不退不讓,據理力爭:“南斗乃司世間一切人、妖、靈、神、仙等生靈之壽元,饕餮即是天地所養之生靈,本君不能不理!”
玉虛真君見他不肯讓開,然此時若再拖延,只怕那邊七殺便要察覺,到時候剿滅饕餮的功勞可真是雞飛蛋打了,心裡一急,也顧不上同殿之誼了,拂塵一掃,雷電飛竄打在司命身上。
司命星君不料他竟然貿然出手,一時不及提防,頓時被那雷擊轟中,凡人壽元幾許,便是匆匆數十載,或許在壽與天齊的神仙眼中,短得不過眨眼之間,但對於凡人來說,就算是在世間多一年,多一月,即使是多留一日,也是願以千金來換的重要,故此司命星君常年在星宮中閱卷翻冊,不敢有絲毫倦怠,千百年來,未有過一次疏漏出錯,實屬難得。可就是因為專注於此,他雖有法力卻鮮少運用,更不像其他仙人那般熱衷於煉丹修行、演法習武。
這一記雷擊,一是不及提防,二是也沒想到玉虛真君竟然真的出手,當下避之不及,正中胸膛,當下打得他是兩眼發黑,腳步往後一岔,竟就跌落雲去。
而那玉虛真君也不理會,拂塵一舉,念動咒語,頃刻只見天上風雲變色,雷動轟隆,眼見就要一擊劈下,把整座卑羽山盡數炸燬!!
風雷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飛墜的司命星君懷內,那顆滴溜溜的如意寶珠發出了微弱的光芒,那一閃一閃的亮光始時微弱,但隨著像脈搏跳動般的閃爍,漸漸亮得扎眼!
空氣彷彿有一刻靜止了。
不,其實不是空氣,是空氣中的四色之氣。
大地四季,並不能以筆墨畫現,亦不能以言語海涵。自古存於天,始於地,在萬物其中,週而復始。
春溫而生。夏熱而長。秋涼而肅。冬寒而殺。
驟見司命懷中如意寶珠突然光影奔湧而出,化出一尾龐大的青龍,鱗光爍爍,張牙舞爪,耀武揚威!盤旋半空發出陣陣龍嘯,嘯聲震盪天際,乃令風動雲難靜,氣浪翻湧,如起狂瀾。那青龍把司命捲了置於山巔處,便升空而起。
玉虛真君大吃一驚,他未曾料到司命身上還有這等能號令四時之氣的寶貝,需知大地四季,便是九天之上的帝皇神君,也不能妄動分毫,更莫說一個小小星君。
然此事已是如箭在弦,就算司命此時正身在卑羽山巔,他也是不願放棄這大好時機,一旦拖延,必定會被七殺奪去功勞,他眼中厲光閃過,也只好怪那司命多管閒事,運氣不好了!阻了本座降妖──殺!
卻見那青龍空中上下翻騰,忽然長鱗之身炸射出光明長羽,翎羽四飛猶如後羿天箭般襲向玉虛真君,玉虛真君慌忙狼狽躲避,大袍被颳得七零八落,頭上冠頂也被箭羽險險刮落,要不是躲得快,只怕被洞穿的就是他的那顆腦袋!
金羽亮芒,朱雀亮翅!朱雀引頸啼鳴,飛舞間,光羽落地,天騰永珍撕裂天宇。
不待那玉虛真君緩過氣來,朱雀盤旋落地,收翅之時又變作白虎張狂,且見虎形兇猛威武,尾如棍棒,爪似鐮割,瞬間狂風大作吹得飛沙走石,便有猛虎撲食之惡!
玉虛真君心驚膽戰,所幸他法咒已完,雷擊已至!!
虎嘯聲止,虎軀即蟄伏不動,弓背渾圓,暴漲而起化作玄武真形,轉眼間,堅硬的氣殼完全籠罩卑羽山,雷擊轟隆,卻只打在玄武殼上,電光跳躍,可底下安然無恙,便是一絲細風亦穿不過這玄武硬殼。
司命星君受了雷擊之創,未能馬上醒來,但他神臺清明,知此事妥協不得,忽覺身上一緊,強有力的鱗身滑捲過來將他輕輕托起,耳邊響起了那南海龍太子擔心的聲音:“司命星君?司命星君?”
溫潤的春生之氣沐浴其身,受傷的真身也恢復了不少,司命清醒過來,睜開眼睛,見得天頂處一個半透明的罩子護在半空之上,雷電交加之際,這一轉頭,對上的竟然是一條淺藍色鱗身的小龍!
這條小龍粗如巨蟒,渾體覆蓋了水藍色的鱗片,微微的光暈在他的體表如漣漪盪開,若看仔細一些,鱗片末根處細碎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