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靜了下來,很理智地說,“請是肯定要請的,今年的裝備不能不要,但是你現在也出不去,這事有點麻煩。一邊是總裝的老大,一邊是童叔叔,都是不能得罪的……你先別急,讓我好好想想。”
“好。”林靖一口答應,馬上就把思緒丟開,不再想這件事。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他輕鬆地問,“你還不餓嗎?要不要通知他們送飯?”
“當然要,我來吧。”雷鴻飛立刻起身,到床頭按下要求送晚餐的鍵。
他們兩人的副官現在除了工作外,還得抽時間籌備婚禮。蔡昕威想著在北京一切從簡,等到放年假的時候到新疆野狼大隊去大辦一場,陳建佑卻不肯,北京是閃電突擊隊的老窩,他當然要好好地辦場喜事,請所有的戰友來熱鬧一番,蔡昕威倒也沒有堅持己見,將心比心,都有戰友有親人,不能厚此薄彼。林靖和雷鴻飛善解人意,都不要他們跟著,讓他們下了班就回家,好好準備結婚的事。至於到醫院來照顧林靖,當然是雷鴻飛親力親為,他一直樂在其中,就差親手喂林靖吃喝了。
吃完飯,雷鴻飛懶散地坐了一會兒,就軟骨頭似地滑下去,枕著林靖的腿閉目養神。林靖笑了笑,也不去管他,開啟電視收看有關新疆的新聞報道。
每年春節他都會回新疆去過,今年卻不能回去了,想想還有點惆悵。他轉頭看向窗外,大雪在清冷的路燈光裡紛紛揚揚,讓他想起了遙遠的胡楊林、天山和埋葬著親人、戰友的墓地,眼裡慢慢地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思念。
寒衛番外 平淡生活
凌子寒坐在山間小屋裡,聽著加溼器微微的絲絲聲,看著衛天宇拿著工具在精心地處理零件,臉上浮現出一縷微笑。 窗外,驕陽漸漸無力。
終於,衛天宇坐不下去了,把滿桌的零件一推,起身說:“走,我們去騎馬。”
凌子寒輕笑著,忽然覺得似乎有微風起自天末,帶著隱隱的熟悉的聲音,輕舞到他身邊。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衛天宇笑著伸手擁住他的肩,輕輕把他往門邊帶。他順從地跟著走了出去。
通往馬場的山間土路曲折蜿蜒,彷彿一直伸向天邊。兩旁是密密的白樺林,樹幹筆直,樹枝有力地伸向天空。蒼穹無限高遠,閃著晶瑩的寶石般的藍光,幾絲輕靈的飛絮在空中自由伸展。
空氣中彷彿有微醺的氣息,凌子寒深深地呼吸著。衛天宇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握住他的手,溫暖而有力的手掌向他傳達著快樂與安慰。
他們的車慢慢駛過崎嶇不平的小路,碾過金色的落葉,翻過兩座山,拐進一個充滿原始風格的馬場。
有個穿粉色衣服的小姑娘在學騎馬,還有兩個男子騎在馬上緩緩地走著。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
凌子寒跟著衛天宇坐到場邊。
旁邊有一排很舊的平房,破敗得很有味道。它映著晴空,襯著圓木橫杆與細沙,處身在深可及膝自由生長彼此糾纏不清的野草叢中,竟然給人一種“秦時明月漢時關”的感覺。
身後的一大片樹林在風中嘩啦啦的搖曳,彷彿有聲音在風中輕吟。
馬童拉著兩匹調教得比較溫順的英國純血馬走過來,衛天宇起身上前,接過一匹,仔細觀察。他要確保這馬是安全的,凌子寒騎上去不會受傷。
凌子寒看著他,眼裡又有了微微的笑意。
衛天宇很認真地看著那匹馬,輕聲向它問好。高大的馬在同樣高大的他手中很馴順,一雙大眼睛溫柔地看著他。
遠處,小姑娘正隨著馬的節奏輕盈欲飛。
衛天宇騎上馬,在沙地上慢慢地走,慢慢地跑,間或玩幾個花式,在風中舞蹈。他身板筆直,與馬渾然一體,密不可分,遠遠的都能感覺到他心底深處的歡樂漸漸湧出。
時間在他們身邊靜靜地流逝。
抬眼看去,西天變得一片金紅,霞光一瞬間湧向整個天空。仰頭看去,大朵大朵的雲堆積在頭頂,仿若有形有質的古堡、城樓、斷垣殘壁、雄關萬里,映照著斜陽。深深淺淺的金紅色濃墨重彩地書寫著天空壯麗的一幕。
身後的樹林裡,一片蟬聲驟響,鋪天蓋地而來。
泛著金色的暮靄中,衛天宇輕悄地從凌子寒眼前馳過。馬蹄淺淺地揚起沙塵,馬鬃和馬尾有節奏地起伏飄舞。
凌子寒靜靜地看著他,聽著馬蹄的踏踏聲。有種安定溫柔的感覺瀰漫開來。
或許,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才是真正的生活,而其他的時間都是等待。
蟬聲更加放肆的在緩慢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