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很害怕。如果昨夜他真的擊斃了這個殺手,然後才發現其真實身份,那對他實在太殘忍了,會讓他以後的人生無比黑暗。他承擔不起那樣的後果。他寧願殺了自已,也不願意傷害這個人。
屋裡一片寂靜,只有電視裡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
片刻之後,凌子寒在雷鴻飛的身後說話了,“鴻飛,你讓開吧。林靖,鴻飛的確不能告訴你我是誰,這是紀律,你應該明白。”
他不再偽裝鬼秋的聲音,林靖馬上聽出來了,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雷鴻飛如釋重負,回頭擰開了鋼銬,將凌子寒放開,然後退後兩步,把地方讓出來。
林靖看著眼前的人,走上前去試探地叫了一聲,“子寒?”
凌子寒嘆了口氣,微笑著點了點頭。
林靖的頭嗡地一聲,響成一片。混亂中,他猛地俯身抱緊凌子寒,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凌子寒理解他的心情,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林靖,我沒事,你別想太多。”
林靖卻很鬱悶,如果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毫不猶豫地開槍。他抱著凌子寒不撤手,背上冷汗直冒。
雷鴻飛不必再對林靖藏著掖著,心情十分愉快,笑著說:“林靖,這事沒什麼,你本來就該這麼做。想當年,我參加圍剿金新月,我們突擊隊包圍了恐怖分子的巢穴,全力猛攻,當時,鬼秋也在裡面。唉,我是後來才知道的,也跟你硯在一樣,後怕加難受。不過,以後該開槍的時候,我可從來沒有猶豫過。再說了,這次咱們押鬼秋回去,那是肯定要斃掉他的,以後子寒就不是鬼秋,可以從江湖上退休了。所以,你以後見了那起子牛鬼蛇神,仍然要立刻開槍,幹萬不要留情。”
凌子寒笑著附和,“是啊,林靖,鬼秋從此消失,你也不要再介意了。”
雷鴻飛說得輕描淡寫,其實當他知道凌子寒就是鬼秋時,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想起金新月的那次行動,想起國際刑警發出的紅色通輯令,想起很多國家歷次針對鬼秋的的追捕行動,他都感到後怕。在他眼裡,恐怖組織不過是隱藏在暗處的跳樑小醜,國家機器卻無比強大,如果是數個國家聯合起來,凌子寒再強,也說不定會因一個疏忽而落入法網,被當作罪犯擊斃。現在知道凌子寒不必再用鬼秋的身份行走江湖,他也鬆了口氣。
林靖被他們兩人輪番勸解,心情才漸漸好了一些。他放開凌子寒,嘆了口氣,“你還是先吃飯吧,最近身體怎麼樣?”
“還行。”凌子寒微笑。
林靖和雷鴻飛把幾道素菜端過來放到凌子寒面前,然後坐下來陪著他又吃了點東西。雷鴻飛放下心中大石,開心得眉飛色舞,卻仍然對凌子寒的真實身份守口如瓶。林靖的心中有許多疑問,卻牢記保密條例,什麼也不問。
吃完飯,林靖出去了一趟,情悄地找使館工作人員要了一副撲克,然後聲稱要協助雷鴻飛突審鬼秋,進了囚室後就緊鎖房門。
凌子寒仍然半躺在床上,林靖和雷鴻飛坐在床邊,三個人打鬥地主,玩得不亦樂乎。
凌子寒很少說話,始終帶著微笑,看著林靖和雷鴻飛不斷鬥嘴。
譬如雷鴻飛當了地主,總要自吹自擂一番,林靖就會譏諷地看著他,“這年頭,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你神氣什麼?”
如果是林靖當了地主,雷鴻飛便會親熱地對凌子寒說:“咱們聯手,殺他個片甲不留。“
林靖對他很不屑,“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等到凌子寒做了地主,還沒等雷鴻飛表態,林靖便大大地嘆了口氣,“我看到面前有一張茶几,上面都是杯具。”
凌子寒看到雷鴻飛被林靖堵得一臉鬱悶,接著又嬉皮笑臉地繼續耍賴,差點忍不住放聲大笑。
這真是一物降一物,看來雷鴻飛又遇到生命裡的剋星了,林靖也一樣。
看著兩人如此在意對方,他很高興,覺得眼前這兩位好友真是天作之合,可惜都懵懵懂懂的不開竅,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明白過來,修成正果。
玩了兩個小時,林靖和雷鴻飛都怕凌子寒太累,便把撲克收起來,讓他躺著好好休息。
凌子寒的身休很不好,這段時間舊病頻頻發作,雖然衛天宇與童閱保持著聯絡,對他進行了治療,但是隻能暫時把病情壓制住,等回到北京後再進一步醫治。他努力忍耐著,不想讓好友們擔心,但身體每況愈下卻讓他難以長時間保持清醒。幸好現在是在中國大使館,有雷鴻飛、林靖和遊戈、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