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卻也噩夢連連,我夢到蘇筱悠哭著拉著我的手求我救她,她說她好疼,好害怕,我伸手去撫摸她、安慰她,卻見一塊塊碎肉掉落在地,條條蛆蟲從她的眼眶和耳朵裡爬出來,纏到我身上……
早上醒來的時候,床單都被冷汗浸溼了一大片,床邊站著的夏語冰則滿臉的擔憂之色。
“你做了一晚上噩夢,怎麼喊你你都不醒,嚇死我了……”他輕輕擁過我,很奇妙,我感覺得到他的存在,他的呼吸、他的心跳,我全都感受得到。
我回抱住他,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道,因噩夢而紊亂的心跳慢慢地平靜下來,“白痴,你已經死了……”
“對哦,我已經死了,”他的聲音裡有了些許落寞,“或許我早些時候認識你我就不會想死了……”
“你為什麼會自殺?”我再次問道這個問題。
“忘了,也許是太寂寞了。”
就在我享受難得的溫情時,煞風景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
“是我,付鈞。你什麼時候來刑警隊?”
我抬頭看了眼壁鐘,不看不要驚,這一看才發現竟然都已經十點多了!我猛地從床上跳起來,一邊埋怨著夏語冰不叫我起床,一邊迅速地換衣洗漱衝出了家門。
夏語冰的過去(修改)
趕到刑警隊,第一個遇見的竟然是天殺的嚴暮,“您老時間掐的真好,正趕上午飯。”
“閉上你的臭嘴!”罵了他一句,我也來不及和其他同事打招呼就直奔付鈞辦公室。
辦公室裡付鈞也正捧著盒飯盯著白板在研究案情,見我進來,忙放下手上的東西給我倒茶,“這幾天沒日沒夜地熬,茶葉桶都見底兒了。”
“等案子破了我送你一桶子上等咖啡豆,想喝多久喝多久,”看了眼白板上貼著的一張張現場照片,也真服了付鈞,看著這個都能吃得下飯。
“我寧可你送點便宜的茶葉給我,那些洋人玩意兒,喝不慣。”
我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將昨晚在超市的見聞和付鈞說了一遍,他本就皺著的眉頭這下皺的更緊了,“我覺得這中間也許有點關係,但一時也理不出頭緒。”
“我只是覺得這是個切入點,你們查了大半個月了不也是什麼線索沒有,不如從這條路子查檢視。”
“據我所知,蘇威,也就是柳敏的丈夫是入贅過去的。在家裡沒什麼地位,事情都由柳敏做主,就算柳敏有了外遇他也不敢怎麼樣,畢竟他現在的地位都是孃家給的。”
“積壓太久的壓力需要一個渠道釋放,他或許有暴力傾向。”
“不,我和他有過接觸,為人很溫和。”
“這種人爆發起來才恐怖,平時太過壓抑自己的感情使得他們的感情非常敏感和脆弱,有時候很小的一件事情都可能引起他們極大的反應,不過這是我的主觀判斷,我更相信證據。”
“你說的也沒錯,我會從這方面下手試試的,死馬當活馬醫吧。”付鈞無奈地撓了撓頭,“要留下來吃飯嗎?”
我看了眼他那已經吃了一半的盒飯,隨即搖了搖頭,“我回辦公室再吃吧。”我可不想又像前幾天一樣連吃飯都在討論案情。
從刑警隊出來,我也沒急著回辦公室,在公文包裡找車鑰匙的時候,反倒從裡面找出兩個雞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個死鬼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放進去的。
坐在車裡吃完雞蛋,我決定去給蘇筱悠上柱香,我本不是個迷信的人,但想到家裡那隻死鬼,不信也得信,加上昨晚做的夢,我更是覺得一日找不到兇手,便有一日難以心安,愧對這個早早便離開人世的小女孩兒。
蘇筱悠的葬禮七天前已經舉行過,一個小小的生命終究化作一抔黃土埋入地下。葬禮那天我和付鈞都有出席,那時柳敏和蘇威兩人相擁而泣的場面讓我感慨良久,此刻想來卻是大大的諷刺。多好的一齣戲呵!
我將一束百合花放到她小小的墓碑前,又從邊上的木盒子裡取出線香點上插在碑前的香爐裡雙手合十拜了一拜。看慣了死亡,以為自己可以從容面對一個生命的離去,而當我真正站在這裡,面對一個十一歲女孩兒的墓時,也不由得悲從中來。多好的一個孩子啊,她會長大,會經歷刻骨銘心的愛情,會組建屬於自己的幸福家庭,她會有個孩子,或男或女,她會為他們操心,會全心全意地愛著他們和他們的家庭直到老去的那一天,而現在,除了幾聲烏鴉的悲鳴就再無其他,那麼的寂寥,那麼的無助。
“叔叔會幫你揪出那個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