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再叫同伴們為了他的事情分心。
也許是自己多慮了,從沒有吃過虧,所以有點過於緊張。惡念剛起的時候,天同也會這樣的安慰自己,可這樣不安的感覺竟沒有隨著時間而散去,反而愈加沉重。
已經入定的七煞星君自然是聽不到天同的這番愁思,回應天同的只有滿屋的玉色清輝,透過與白色的窗欞,皎皎明月已經漸入中天,天地無情,即便禍事將至,夜色卻依舊華美。天同是一個很少有煩惱的人,一方面是因為他大福星的趨吉避凶的本質,還有就是自小就跟在七煞身邊,即便有人有心欺負一下這個總是笑眯眯的俊俏人兒,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扛得住那位面如寒冰的大煞星的一個眼神。
天同本只是隨意的找個地方坐下,可是依著七煞星君竟生出一份分外的寧和,撫平了心頭的焦躁和憂慮,就忍不住又往他那邊靠了靠,把大半個腦袋擱在了七煞星君的膝蓋上昏昏欲睡起來。正在睡眼朦朧間,突然眼前青芒一閃,天同警覺的清醒過來,凝神一看,竟是仙君之間相互召喚用的使者——一隻指甲蓋大小的熒光蟲子。
螢火在屋子裡繞了三圈,又忽的飛出了窗外,浮在那處等待。
狼谷如今被結界包圍,一般的妖物輕易出入不得,而螢火的氣息也很潔淨,不過天同還是在七煞周圍佈下了守護結界,才走出了霊玉閣。
“煩請使者帶路。”天同拱手對螢火道。
螢火在空中點了三下,就晃晃悠悠的望著山谷後方飛去,天同緊隨其後。
走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已經到了狼谷的邊緣,在不遠處就是圍繞了崑崙上的弱水了,已經是到了崑崙下都的邊緣了,可是螢火依然慢慢的向前飛去。天同正疑惑,卻見引路的螢火忽的一聲消失了。
“天同星君在此,還請閣下出來相見。”四下看了一週,沒看到有人,天同在出聲相詢的同時已經提起了戒備。
“天同,是我。”隨著一聲低沉悅耳的聲音,一個身影從一棵蒼天大樹後面轉了出來。
“燭龍神君?”天同驚訝的看著眼前出現的人。
“抱歉,把你叫了出來,可是臨到頭又猶豫了。”燭九陰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月色下,一襲銀色華服的燭龍神君渾身散發出淡淡的光華,容色華美,不怒而威。
“不知燭龍神君所來何事?”天同以君臣之禮相見,雖然以他星君的身份三界間只對帝俊稱臣,可是對燭九陰這樣的上古之神,這樣的禮節並不為過。
“你們下界後可見過猰貐?”燭龍猶豫了片刻問到。因為身份的限制,像燭龍和帝俊這樣的人是不能隨意下界走動的,燭龍其瞑乃晦,其視乃明,如此神力,稍有差池就會天地動盪,所以此次燭龍下界已經是冒了大違,因為他才會招來天同後又猶豫著到底見不見這一面。
“天同無能,雖然見到了猰貐,可是無法勸諫他迴歸天庭,愧對龍君囑託。”說起猰貐,天同心頭又升起一陣無奈。
“天同莫誤會,我並無責怪你們的意思,他如今何去何從,皆是命中註定,我只是想知道,猰貐他……可還好。”燭龍說完後忍不住輕輕嘆息了一聲,猰貐的入魔一度讓燭龍傷懷不已。
“尚可,與往常並無二致。”天同如實答道。猰貐是燭龍的愛子,即使天同如今對猰貐頗有微辭,可是他敬重燭龍,並不想在此數落猰貐的不是,讓燭龍憂心。
“與何人在一起?”沉默了片刻,燭龍又問。
“前日見他和窮奇一道,不過窮奇並未出圈禁之地,尚未為禍人間。”天通想了想還是據實以告,然後又特地說明了窮奇現在還沒有做壞事。以窮奇那善惡分明的秉性,能和他在一起的比不是什麼好人,雖然猰貐現在也算不得好人了,可是天同還是顧忌著燭龍的心情。
“天同啊,你雖偶爾頑劣,這心腸卻是三界中最好的。”誰知燭龍聽了並沒有露出難過的表情,反而看著天同粲然一笑。
被如同長輩的祖龍說頑劣,天同也不好意思起來,臉上現出點赧色。
“天同,我此番下界,其實是有一句話想對你說。”燭龍沉吟片刻,忽然肅容道。
“神君請講。”天同一聽說到了正題,立即露出專注神情,他就知道燭龍跑這一趟不會單是為了問一問那位逆子的情況的。
“此番若你等再遇猰貐,若非事關機要,他若和你們說了什麼,且可一信。”燭龍這番話說得很慢,似乎是斟酌已久的。
聽了燭龍的話,天同先是一愣,隨即就憶起猰貐指點他們救了燎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