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動就疼得不行。
程潛本想回頭看一眼,結果一扭脖子,他那後背就跟要斷成兩截似的,只能暗自慶幸這天穿的衣服顏色深,還能遮掩遮掩。
艱難地調整了一下姿勢,程潛略有些僵硬地進了院門。
只見小水坑正愁眉苦臉地站在院子裡,有人她腳下地上刻了一圈符咒,畫地為牢地將她圈在了其中,那細細密密、一筆不肯多的符咒多半是大師兄的手筆——在教導師妹這事上也可以看出,掌門師兄他是“嚴於待人、寬於待己”的一把好手。
水坑脖子上掛著一卷符咒,正是那當年讓她的師兄們欲/仙/欲/死的《清靜經》,此物真是代代流毒後世,源遠流長,據說韓淵現在看見都會覺得腦仁疼。
“三師兄!”水坑見了程潛,如見救星,忙喊道,“三師兄救命!”
程潛掃了她一眼,走過去問道:“你二師兄在房裡嗎?”
水坑滿懷期冀,連忙點頭:“在,在,二師兄他……”
不遠處一間屋裡傳來李筠的聲音;“怎麼回來得這麼晚,你又幹什麼去了?”
程潛應了一聲,沒管水坑,轉身往屋裡走去。
水坑帶著哭腔在他背後叫道:“哎!三師兄別走,放我出來,我要上茅廁,我要尿褲子啦!”
她這招不知用過了多少遍,師兄們早就不吃這套了,程潛搖搖頭,只見不遠處一扇窗戶開啟來,李筠冒出個頭,無情地一口回絕了水坑道:“尿吧,尿完自己洗。”
水坑簡直欲哭無淚:“不!二師兄,三師兄,我還小呢,我才不要背這些勞什子的經!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師父在天之靈看見了一定會很傷心的!”
程潛回不過頭來,只好興師動眾地將整個身體轉過來,衝她一笑,柔聲哄道:“不會的小師妹,師父當年就是這樣對我們的。”
水坑:“……”
程潛不理會嗷嗷嚎叫的師妹,徑直進了李筠的屋子,回手帶上門,將聲音隔在外面,轉臉便轉換了立場,求情道:“她才六七歲,幹嘛這麼拘著她?那符咒是娘娘乾的吧?當年師父可沒把他鎖在傳道堂過。”
李筠的屋裡盡是破紙爛書,靈草符咒擺攤一樣散落得到處都是,聞言,他從破爛堆裡冒出個頭來,說道:“你沒發現麼?我派是沒有入門功法的,但引氣入體卻並不比誰慢,你想,當年大師兄每天就知道吃喝玩樂,也不過三四年的光景就順利入門,是為什麼?”
程潛:“總不能是那些經書吧?”
“你別說,”李筠從角落裡翻出了一張經脈圖,只見上面圈圈點點全是筆記,看得程潛頭都大了兩圈,李筠道,“我這兩天發現,師父那套清靜經裡可能有些玄機。”
程潛這才發現,多年來自己對“暗藏玄機的清靜經”如此失敬,忙問:“什麼玄機?”
“那我還不知道,”李筠不負責任地說道,“都是門派千年積澱的東西,哪裡那麼容易破譯?我先讓水坑念來試試。”
程潛:“……”
他從窗戶縫裡往外看了一眼,只見那被“試試”的水坑正垂頭喪氣地蹲在符咒圈裡,嘟著嘴翻著她那手抄本的經書,模樣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程潛嘆道:“行吧,反正你拿我們‘試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多念幾遍經也不會少快肉,只是……她的妖氣怎麼樣?”
李筠煩躁地抓抓頭髮:“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眼下她越來越大,符咒恐怕是快要壓不住了,要配丹藥的話,我這還缺一味‘烏篷草’,蒐羅了一年了,還是找不著,實在不行……我只能想辦法找人從島外找尋了。”
程潛聞言給了他一個微笑。
李筠奇道:“怎麼?”
程潛探進懷裡,摸出一個小紙包,放在桌角上,露出裡面枯枝似的烏篷草的一角。
李筠目光落在那紙包上,頓時吃了一驚,一把將那烏篷草抓在手裡,一迭聲地說道:“你從哪弄來的?這東西是配引氣丹的主料,要是島上有,肯定剛發芽就有人盯上……等等。”
“嗯,搶來的,”程潛擺擺手,“別問了,能用就行,我走了。”
他說完,抬腳就要走,李筠突然一伸手搭住他肩膀,程潛頓時悶哼一聲,險些被他輕輕一巴掌拍趴下。
李筠十分崩潰:“等等!到底怎麼回事?”
隨著程潛年歲漸長,他這方面的“毛病”也越來越明顯,聽見了個什麼,他也不和人商量,過兩天私下就辦了,弄得他三天兩頭身上帶傷,就只管偷偷來討藥,問他什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