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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嚴爭鳴:“……”

這驚嚇來得太驚心動魄,連興風作浪的心魔彷彿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程潛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出口,心裡突然就痛快了,他把心一橫,握住嚴爭鳴扣住他衣襟的手:“斬魔陣裡,你問我桃花劫應在什麼人身上,大師兄,我現在說,你敢聽麼?”

這時,在嚴爭鳴內府中,心魔重新凝結成了程潛的模樣,悠然從身後摟住他的元神,在他耳邊說道:“師兄,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敢要麼?”

這兩面夾擊,嚴爭鳴簡直分不清何處是真、何處是假。

內府中的心魔伸出手指,輕輕地撫過他元神之身,低聲道:“師兄,我心無旁騖,百年清修,天劫都不能動搖一二,如今毀在你手裡,高不高興?”

那話好似一盆冰水,混著心魔谷中無邊寒意兜頭落下,浸入他每一寸骨節中。

嚴爭鳴面色慘白,無言以對。

那心魔時而軟語笑道:“師兄,你肖想我這麼久,現在又何苦道貌岸然?”

時而冷冷地怒斥:“嚴掌門,監守自盜,何其無恥!”

時而幻化做少年程潛的模樣,胸口帶著空蕩蕩的一個血窟窿,幽幽地看著他:“師兄,你不是說讓我不用擔心,凡事有你麼?”

“師兄……”

嚴爭鳴整個人在極冷與極熱中來回搖擺,額上見了汗,一時間雙目近乎赤紅。

程潛沒料到自己一句話將掌門師兄氣成這樣,正有些無措,忽然瞥見他眉間心魔印,見那細細的一條縫隙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程潛微微皺皺眉,接著,他悍然藉由木劍上的元神碎片,抽出神識,再次闖入嚴爭鳴內府之中。

這一進去,先被那漫天心魔嚇了一跳,所有心魔都頂著他的模樣,神態表情卻又各有不同,越來越濃重的黑氣在劍修的內府中翻騰起落,貪婪地吸取著此間真元,幻化出更多的幻影。

程潛一開始只覺得頭皮發麻,任誰看見幾百幾千個自己聚在一起都會覺得不寒而慄,可是下一刻,他聽清了那些心魔七嘴八舌的話。

程潛的目光突然冷了下來,胸中生起無來由的憤懣。

他一揮手,透過木劍中同出本源的元神催動了嚴爭鳴內府中的木劍,木劍應聲而起,劍身上攏了一層白霜,風捲殘雲似的衝入心魔之中,將那些亂舞的群魔一併撞了個稀散。

心魔倉皇逃竄,接著重新匯聚成一團厚重的黑氣,不依不饒地盤踞在嚴爭鳴內府之上。

嚴爭鳴氣海翻湧,喉頭一腥,一股血氣險些衝到喉舌,被他堪堪忍住了。

他短暫地清醒過來,有些自暴自棄地衝程潛擺擺手,有氣無力道:“別胡鬧了。”

“我從不胡鬧。”程潛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大師兄,我一天不死,就一天不會放棄。”

嚴爭鳴一皺眉,正要說什麼。

程潛卻目光一斂,忽然露出了一點笑意:“你要是肯把我逐出師門,那就更方便了。”

嚴爭鳴:“……”

他自己曾經這樣想過,如果他不是什麼掌門,身份上能跟程潛易地而處,他便能毫無負擔地坦然面對自己心裡逾矩的感情,倘若被逐出師門,那就更可以百無禁忌了,誰知一模一樣的話就這麼被程潛直接說了出來。

這詭異的“心有靈犀”一時間弄得他哭笑不得。

可是最初的震動過去,嚴爭鳴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程潛只有損人和動手的時候最直白,為人實際很內斂,喜怒哀樂都不大外露,露也大多是裝的……就算他真心實意,也是自己心裡真,絕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掛在嘴邊。

更何況是在他們倆莫名落入心魔谷,還不知道該怎麼出去的場合下。

嚴爭鳴神智一清醒,腦子頓時活泛了,他突然想起了斬魔陣裡木劍上掛起的古怪寒霜,立刻將方才種種都拋到一邊,逼問道:“你知道了什麼?程潛,我再問你一次,那把木劍裡有什麼?”

程潛:“……”

如果不是他親眼在嚴爭鳴的內府中看見千百心魔化身,他還得以為這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嚴爭鳴:“你到底是怎麼把扶搖劍意放入木劍中的?”

方才還振振有詞的程潛啞聲了。

兩人僵持片刻,嚴爭鳴一時有些心力交瘁,推開程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嚴爭鳴道:“你不說就算了,我不管你因為什麼知道了……但不過區區心魔而已,劍修進入劍神域,從來都是一步一心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