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書走出房外,細觀月位,才發現已過了睌膳時間。
摸摸腹間,雷鳴陣陣,還是決定去廚房找些點心果腹。在廚房偷偷摸摸好不容易找到些吃食的淙舟,端著盤子回頭的路上,卻發現本來沒人的院子裡竟多了到人影。再細看,是瀲灩於院裡亭中,斜臥於竹榻上,自斟自飲的醉人姿態。眼神迷離似霧,一身素白衣裙稱的她恍如仙人,就要夜裡飛昇似的,勾人眼魂。
饒是淙舟也一時間有些愣神,沒想到平常總與她鬥嘴,讓自己氣的跳腳的狐狸也有這等面容。
「既然都來了,就一起舉杯邀月如何。」瀲灩驀地出現在淙舟眼前,拉著她一同朝亭中走去。而淙舟竟也沒有拒絕的端著裝滿點心的盤子同去,直到落座後,才懊悔的瞪了瀲灩一眼,還是接過對方遞給她的茶杯。
一人一狐,靜默無語。可茶中苦澀,卻蔓延心尖。從未與對方如此相處,倒使得淙舟一時間坐立難安,過往的定心功夫,此刻全然拋諸腦後。只不知是為甚難安、為何難坐。
少頃,在淙舟打定主意要回房時,瀲灩開口道:「你可知為何狐族親月嗎」雖是詢問對方,可眼神還是直勾勾的望著天上一輪銀盤,似是思鄉。
淙舟不語,反而隨著瀲灩的眼神看向上方,瞧著那輪孤傲無二的月。
興許也未期對方答的上來,瀲灩倒是自問又自答:「吾族祖輩妲己,在那遠古封神一戰時期首開靈志,便是偶然於殷都旁的河畔望月而生念。當時她想著,何苦人間俱讓人而得,咱們這些個他物卻只能偷偷摸摸的於夜間動行呢。明明同樣存於這廣袤母地中,為何吾族卻只能任人魚肉所以她天天於河畔翹首望月禱告。或許是她的誠意感動月神,竟真讓她於月中習得一絲法力,如此一來,她更是日以繼夜的前去望月修行,日久,她成了狐族之首,帶領著狐族修練。直到她修為人身,才將狐族繼與下任首領,自己則前去了人類的世界。」語畢,飲一口茶。似笑非笑的望著淙舟。「接下來,便是人類史家說她迷惑殷王,陷殷商於頹敗中。」
淙舟不語,但也不懼對方眼光,僅是摸著茶杯。半晌,方語:「這世間本就無誰能得、可得。吾等皆存於此、生於此、養於此、老於此。縱然亂世有梟雄、盛世有明君、敗世有妖孽、混世有魔王,可日照生、月照起,不因這些梟雄、明君而有所改,不因那些個妖孽、魔王而有所殆。世間之變,僅隨心動,若萬物皆能平等共存,又有何亂之有、有何妖孽之說只因人心紛雜,求心欲又無節制。」淙舟淡然一笑。「而修道者,非一以求仙而貫之。鄉村老婦、山間林鳥,若有心通悟透,皆謂求道。我所求的道,不因男女有別、不以物種有分、不隨長幼有改。只願反求諸己,問心無愧。」從不曾與他人如此暢談的淙舟,此刻只覺酣暢淋漓,眼裡望著瀲灩那許能媲美妲己的絕世容顏,不存歹意,而是同知己辯言一般,過往脾氣俱消好聲好氣回語。
瀲灩盯著她好一陣子,隨後眉一挑、眼一勾、嘴角一揚,笑的魅似星辰。「小淙舟,你倒是看的通透。」手指一勾,竟將對方軀體勾於自個兒懷中,淙舟一時不察,倒臥於榻上。
頃刻間,兩人本難得的寧靜氣氛又讓氣急敗壞的怒吼打破了。「臭狐狸,你…」淙舟面紅耳赤,不知為羞為惱的望著上方俯視著自己的瀲灩。雙手使勁想推開,卻白費工夫的讓人一把握住。
「小淙舟,怎樣,要不要同我雙修呢」笑的邪氣的模樣,好似採花賊。
「誰、誰要跟你雙修了。你搞清楚,我是個姑娘。」雙腳早讓上方的人壓制住,而雙手又無以為繼,僅能耍嘴皮子要對方放開。
「狐族的雙修可不限陰陽之體喔。況且咱們早已有過肌膚之親,必定是事半功倍。如何,有沒有興致」
淙舟一聽,險些走火入魔的吐血。怎麼同樣是個姑娘,對方竟能如此說話。「誰跟你有過肌膚之親,明明就是你輕薄於我。你、你怎能就這樣毫無羞恥的說出這樣的話呢。」
瀲灩不置可否笑道:「你不是與真華說,隨心而動才是求道根本,而非一味壓制嗎。」
淙舟硬是讓自己說過的話給堵的不知該如何回嘴,最後才道:「你非得要如此煞風景嗎咱兩方才不是談得挺好的。」
「就是因為知己難求、伯牙難尋,偶而得一,才會有此提議啊。怎樣,考慮考慮吧。」瀲灩見招拆招,每句話都殺的淙舟片甲不留。
「你、你…外頭鐵定有許多修道者想與你雙修。」
「可我只擇你一人。」瀲灩眸中情態似真似假。
淙舟嘴角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