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給治癒女神安個古代某藥劑學鼻祖的身分,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水妖,緊張的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異常。
難道我其實對說謊有心理障礙?
果然該早點接觸社會的,現在這樣可達不到身為一個優秀法師,一定要老奸巨猾的標準。塞壬託著腮想。
「就是這點很奇怪,」原本該對如此生硬的轉折感到疑惑的法爾特,臉上古怪的神色更甚:「你給我的單子上列的材料並不怎麼危險,百里香什麼的甚至是常見的調味料,可是店主就是一口咬定需要藥劑師資格,我還問他要怎麼才能取得那個資格,結果……」
結果被那位藥店老闆狠狠嘲笑了一頓窮小子少做夢,神官大人沒吃掉足夠的金幣是不會同意有人分他們的羹云云。
這種站汙神殿聖潔的話,法爾特是絕不肯相信的,更不願意說給塞壬聽。但是試圖隱瞞一件事,本身也讓誠實的年輕人坐立難安,緊張間就忽略了對方的異常。
「……取得資格什麼的就算了,反正大部分材料路上收集也是一樣,還省錢。」
就是怕麻煩才想要直接購買的法師搖頭,反正他原本也只是隨便找個藉口支開對方,真想要草藥材料,不如敲詐身為商人的平斯大叔——專精於號稱萬能治癒系的水魔法,水妖才用不著指望靠草藥活命。
「那麼關於打著偽神旗號的劫匪的訊息,你打聽到了什麼嗎?」
「可能是從北邊流竄過來的一些殘暴的獸人,但具體情況,鎮上的人並不清楚。」
能夠擺脫自己除了一肚子氣外一無所獲的草藥問題,法爾特實在是鬆了口氣,但偽神信徒的事情同樣不讓人輕鬆:「如果我一個人對付不了的話,就得彙報給騎士團發動殲滅戰了。」
他也不是沒想過立刻出發去追剛分開的隆巴頓等人,但最終年輕氣盛還是佔據了上風——平斯大叔可是急著明日一早就出發的,不如先護送他到了希爾達城再彙報。
劍術考核的時候,試過和一群狂化狀態的獸人死囚戰鬥並大獲全勝的經歷,讓他敢於如此冒險。
「哦,那就沒什麼可擔心了。」
同樣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塞壬,為了傑克和自己正確的推斷點了點頭——至於更多的疑點坐在原地也想不明白,等到碰上正主,再去問獸神加拉索怎麼會淪落到這種窘境好了。
「辛苦你了,要不要來杯茶?」自己穩如泰山坐在旅店裡享受安泰,而把同伴推出去跑腿的水妖,終於良心發現的問道。
「好的,謝……」
被他一提才想起來,從早上開始連口水都沒喝的法爾特點頭,然而想動手給自己倒茶時,他才尷尬的發現,茶几上沒有茶壺和其它杯子。
「給。」
同樣發現了這一點的塞壬,大大方方的把自己抱了一天的茶杯遞過去。
「……」
接過杯子後不知道怎麼辦的法爾特又一次耳根子發熱,雖然以前經常和戰友、教官隨便亂用東西,現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臉紅什麼。
這根本是間接接吻——不不不法爾特你在亂想什麼,塞壬可是男孩子——是不是男孩子和間接接吻有關嗎——無關嗎……?
管不住亂跳的心和自小所受教育的禁忌概念,讓騎士的思維陷入封閉迴圈,只能傻不隆咚的玩命灌水,甚至沒注意到那個詭異的杯子裡,喝掉了幾升都依然有水在的現象。
「對了,晚餐平斯大叔請客,順便介紹他的同伴給我們認識,你不用換上正式一點的衣服嗎?」
還以為自己是真害渴了人家,覺得自己沒盡到身為長輩的照顧職責的塞壬提醒。
塞壬記得小說裡騎士都是些特別注重儀表,赴宴前的打扮工作,一點不比他們那些約會的小姐輕鬆的生物。
雖然他是頗為欣賞法爾特幹練簡潔的作風啦,但放任不管讓這孩子到時候才想起來失禮,又鬧個大紅臉多可憐呀……
不過臉紅也挺可愛的,年輕人就是血氣旺盛點好呀……
等到法爾特終於灌不進去放下杯子,又開始抱著那個杯子慢慢吸著的水妖想著,絲毫不知道自己就是害可憐騎士血壓不斷升高的罪魁禍首。
「不用,既然我是在進行歷練,那就不該佩戴任何表明身分的東西,直到我證明自己有資格擁有它。雖然主教大人和隆巴頓長官都說我可以繼續佩戴著光之翼徽章,但是塞壬你也同意的對吧……不能隨便破壞規則。」
法爾特笑著強調,根本不知道人家要他繼續佩戴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