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吻住韓崢的那張嘴時,他的心裡像是有根引線被瞬間點燃,燒得他原本天生冰涼的身體,也變得火熱起來。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韓崢,卻是他第一次認真地吻他。之前那兩個吻,一次是在授予他勳章時,那個吻多少帶了幾分上級對下級的試探。而剛剛那一個,純粹是他惡趣味發作,想要調戲韓崢一下。
但現在這一個,他心裡很清楚,意義是不同的。他之前吻過韓崢後,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對於機甲人來說,肉體並不是必須的,引擎和電腦終端才是他們生存的意義。肉身隨時可以更換,就像人類平時穿的一件衣服一樣。
所以,嘴唇對於他們來說,遠遠沒有人類世界那般的高尚和禁忌。接吻,就像是戴著個頭套去接觸另一個生物,中間總是隔了那麼一層,也就沒什麼了不得的意義。
但現在,這個吻卻讓他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想法的改變。他知道自己既不是帶著試探的意味也不帶著調戲的趣味,那他為什麼要去吻韓崢?難道說,這就是人類常說的所謂的“愛情”?
愛情這個東西,陸戡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對他諱莫如深。和其他機甲不同,他確實也品嚐過愛情的滋味。只是那種感覺讓他總是如鯁在喉。有時候他看著身邊的家族成員娶了個女伴回來時,他總在想,那能有什麼意思?如果讓他過這樣的生活,他倒不如一輩子跟他的槍過好了。
他會對韓崢產生那種所謂的愛情嗎?想到這裡,陸戡不由搖了搖頭,把嘴從韓崢的唇上移了開去。當他意識到自己心中的答案是否定的時候,他便不想再繼續這個吻。
他只是認真地盯著韓崢的臉孔,順便思考一個之前就想到的問題。當他把韓崢從懸崖那邊救上來,抱著他滿身是血的身體往回走的時候,他就在想,當初答應葉幸是否是個錯誤的決定?
人類太過弱小,生命也太過短暫。他們最多也就活個一百來歲,跟可以長久活下去的機甲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在他們有限的生命裡,難道就非要活出點什麼意義來嗎?如果他把韓崢留在自己身邊,不管做點什麼都好,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是不是對他來說更好?
韓崢被他的吻搞得七葷八素,一時竟有些分不清楚現實還是夢境。這個機甲男人已經不止一次吻他,而且每次都吻得非常隨意,一點兒也不像是對他有什麼意思。他總感覺,他吻自己就像是在逗弄一隻寵物,毫無尊重可言。
韓崢對此非常惱火,不僅僅是因為他被個男人吻了,更重要的是,對方吻他的態度令人覺得有些受到侮辱。要不是想到陸戡曾經救過他一命,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跳起來,直接一拳揍到他臉上了。
為了剋制住內心不悅的小火苗,韓崢只得冷冷地下逐客令:“沒什麼事情你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你已經從昨天傍晚睡到今天中午,還不夠嗎?”
“不夠,我很累,我要休息。”韓崢覺得似乎有些頭暈,伸手摸了摸,一下子就摸到了額頭上的紗布。他昨天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的狀態,不惜用頭撞了下岩石。因為用力太猛,直接就把腦袋給撞出個血口子。
當時那樣的情況下,他對疼痛已經有些麻木,這會兒伸手一摸,他才覺得這傷口著實疼得厲害。陸戡見他眉頭緊皺的樣子,便沒有為難他,轉身就往門口走。走到門邊時,他一手扶著門把手,又把頭轉了回來:“我勸你最好洗個澡,起來吃點東西再睡。昨天我把你洗得不太認真,可能不是很乾淨。”
說完這話後,他很滿意地看著韓崢瞬間紅透的臉孔,點點頭走出了房間。韓崢氣得幾乎要暈厥,陸戡的話簡直就像是一記重拳,打在了他全身最柔軟的地方,疼得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雖然對方是男人,但一個幾次三番吻你的男人,居然在你失去意識的時候替你洗了個澡。一想到這裡,韓崢就不由面紅耳赤。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不是有過性經驗,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不曾和一個男人有過這麼曖昧的關係。
他翻身下床,慢慢地挪到了浴室,脫掉身上的粉色睡衣,開始檢查起傷口來。他其實受傷不重,除了雙手和雙腳外,其他只是一些擦傷。最重的大約就是額頭上的那個傷口,不過不影響他洗澡。
他走進浴房,擰開了花灑,仔細地衝刷著自己骯髒的身體。陸戡說得對,他真的洗得不太認真,像是隨便替他用水一衝了事。身上有些地方的血跡還殘留在那裡,已經結成了塊。
其實這也不能怪陸戡,要是韓崢知道,陸戡一直到現在,洗澡的時候身邊還有不下十人在服侍的話,他就應該明白,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