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腹部傷口的死氣,仔細檢視去那傷口。早上隱隱約約之間嗅到的惡臭味並不是錯覺,那味道是貨真價實的,而且味道就是從他的傷口裡面傳出來的。
那味道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形成的,是從很久以前就開始累積的,身體在從他內部開始腐爛。所以腹部傷口一旦裂開,那惡臭就散發出來。
卸去死氣的遮掩,撥開傷口,屋子裡立刻佈滿了死老鼠的惡臭。
傷口一杯撥開,血就開始往外滲透,不多時便又完全弄髒了他的衣服和包紮傷口的乾淨白布。
閻西顧起身,重新洗了個澡,然後把傷口包紮了起來。這次他連把傷口上藥的心思都沒有了。身體已經在腐爛,這件事情無論他做多少掩飾都不會改變。
爛了心的東西,再怎麼拯救也是無法改變的。
清理著自己的身體,閻西顧心中倒是明瞭了些,他之前在鬼虎他們面前失控,看上去雖然是因為鐮刀和被死氣誘惑,實際上大概是因為他的身體已經被死氣侵蝕,已經無法支撐他的靈魂。
所以這才失控,讓他心地深處的食慾所控制。唯一讓他覺得諷刺的是,沒想到就算是弄成現在這樣的身體了,他靈魂深處對食物的渴望還是沒有絲毫消散,反而越演越烈,剛剛看著黑無常他都忍不住嚥了無數次口水。
這不是鬧著玩,而是真的從心地深處想要把黑無常吃進腹中!不過在這麼吃下去,肯定要吃壞肚子的吧?他現在可是已經從肚子裡腐爛了。
收拾完自己,閻西顧再次沒事人似的躺在床上。
屋外,黑無常沒說話,只是默默地蹲在屋子外窗戶旁看著閻西顧在屋內洗漱、走動。
直到閻西顧倒在床上休息之後,他才離去。
他早已經察覺事情不如表面那麼簡單,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複雜。
早在閻西顧下地獄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他自己不對勁,小道士不對勁,還有閻西顧也有些不對勁,只是那時他只顧著注意自己和小道士之間那異常的聯絡,而忽略了閻西顧的異常。
那時候閻西顧也並沒有太多一場,只是閻王爺對他的態度讓他有些在意吧了。
而且那時候,他全副心思都在小道士身上。
他與小道士初識是在閻西顧的牽引之下,一開始他對小道士並不曾在意,畢竟幾百年下來人類他見多了。
真正注意到小道士是在地府奈何橋橋下時,那時候因為小道士身體已經瀕臨死亡所以身體裡充滿死氣體質特殊,已經快要變成鬼魂的小道士竟然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並且猜測都他的想法……
接手過成千上萬的鬼魂,黑無常在此之前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也清楚這種情況絕對不尋常。
只是可惜他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這一點,因為很快他就被鐮刀佔據了思緒。
神志變得模糊之後的事情黑無常就不記得了,他腦袋昏昏沉沉,還頭痛欲裂,那會兒連閻西顧是怎麼離開的他都忘了。
唯一讓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那時候從鐮刀之中傳到他腦海中的那支離破碎的記憶。
在記憶中,黑無常看到了小道士。
雖然並沒有正面看過小道士的臉,但是他就是知道那段記憶之中的人是小道士!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才確認小道士和他之間確實是有什麼異常的聯絡。
這件事情他並沒有告訴其他人,就連小白都沒說,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回憶那鐮刀中傳輸過來的記憶。
那些記憶零零碎碎,記憶中,他看到了先是看到了一座大殿,然後看到了在殿中坐著的閻西顧。
做了幾百年的鬼兵無常,那大殿黑無常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大殿是地府閻王殿。
他在殿中站著,這時門外突然走進一個人來,他沒看到那人的臉,只看到了個背影,那背影正是小道士無疑。
雖然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以一個人的視角一直跟在閻西顧的身邊,看著閻西顧在殿中做著很多日常的事情,批閱閻王案桌上的文案,然後吃東西休息,有說有笑,閻西顧偶爾也會回頭跟那疑似小道士的傢伙說些事情,雖然聽不清到底說了些什麼,他卻還記得閻西顧對那人說話時臉上的笑容。
閻西顧說了什麼之後,對方也說了些什麼。
記憶支離破碎,兩人說完話之後閻西顧和那人出了門,路上大片大片的彼岸花,雪一樣鮮紅,無處不在。
走過很長一段距離的走廊後,他們來到一處很偏僻很安靜的涼亭。
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