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林將軍死了,”克隆人說,“革命失敗了,‘父’正在重建機械之城,並派出機械巡邏者,搜尋逃跑的人類和克隆人兄弟們。”
這實在是一個壞得不能再壞的訊息,阿卡問:“總部有什麼訊息?”
“你似乎對我們的行動很清楚,”克隆人漫不經心道,“參與弒父計劃的人類不超過十個,你是怎麼知道的?”
阿卡道:“碰巧而已。所以現在都失敗了嗎?”
“還沒有,”克隆人看了眼黑石,“總部讓餘下的殘兵都逃過艾佳海峽,到安多利亞去,和柯蘭的人類組成聯盟,再想辦法反攻。”
阿卡沉吟,點頭。
黑石道:“在機械之城裡的人都死光了?”
克隆人嘆了口氣,說:“也不算完全的失敗。至少這麼一來,‘父’要修復自己需要至少十年的時間。我們為最後的總動員爭取到了不少時間。”
“安多利亞是什麼?”黑石冷漠地問道。
“克隆人之國。”克隆人答道,“在那裡有我們克隆人的祖先,三位根源之人,原本克隆人有四位始祖,但其中一位在多年前參與了某個計劃,計劃失敗後被‘父’囚禁了。是他留在機械之城,策反了所有的克隆人,並發動了這一場戰爭。”
阿卡嘆了口氣,克隆人的話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資訊—至少是現在,他們還置身於危險之中。
克隆人反覆擺弄那個小機械裝置,疲憊地說:“聯絡不上總部,收聽器被那些愚蠢的人類弄壞了。”說完這句後,他意識到阿卡與黑石也是人類,“抱歉,我不是說你們。”
阿卡點頭,問:“你怎麼沒有號牌?”
“所有的克隆人在革命開始時,就不再承認機械政權給我們的號牌了,我們都給自己起了獨一無二的名字。”克隆人說,“我的名字叫飛洛。”
“我叫阿卡。”阿卡朝他點頭。
“黑石。”黑石道。
飛洛的加入,終於令阿卡不用再每天對著一塊鐵板似的黑石了。他們翌日起來後,另一處營地裡的人類便過來通知,問阿卡是否與他們一起走。阿卡的三人小隊便加入了這個人類的逃亡陣營。
他們翻山涉水,前往艾佳海峽,並期望在那裡遠渡重洋,去一個新的大陸。
在阿卡所接觸過的克隆人裡飛洛算是脾氣很好的了,他對黑石十分客氣,黑石也從不像對阿卡那樣對他。
“謝謝你們救了我。”某一天,飛洛在路上忽然說。
“不客氣。”阿卡對克隆人群體始終還是抱著一定的好感度,畢竟與黑石逃出牢籠時,是克隆人救了他們。如果沒有這個盟友,他們一定會死在機械之城裡。
“我現在發現,”飛洛感慨道,“要改變這個世界,始終還是得靠人類。”
阿卡喃喃道:“人類嗎?”
克隆人的革命居然是人類所發起的,這多少有點出乎阿卡的意料,但仔細一想,卻又都在情理之中。人類有豐富的情感與複雜的智謀,這是鋼鐵之軀無法達到的。但人類也因情感與智謀彼此牽制,互相構陷,並壓迫其餘的種族。造物主在賦予人類光的一面時,又無情地留下了許多缺陷。
整個世界因人類而發生改變,或許造物主在創造這個世界之時,便已將圓規的支點安在人類的身上,而另一足,則划向廣袤的未知之中。
人類之間千差萬別,每個人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個體,最後就連克隆人也都在追求個體化。就像飛洛,會給自己起名字,將外套反過來穿,又或是把草稈插在帽子上,以示自己與其餘個體的區別。
“我聽一位克隆人大哥說,這是‘我’的意識覺醒,”飛洛朝阿卡說,“你們每一個人類,都有‘我’這個意識,而我們沒有。所以先知喚醒了我們的自我意識,才發起了革命。”
“那你現在覺得,‘我’是什麼概念?”阿卡好奇問道。
飛洛搖搖頭:“說不清楚,但至少可以明白一件事,我和從前不一樣了。”
阿卡本能地覺得這個話題非常深奧且複雜,每一個人都有自我意識,他們都是獨立的,大到成人,小到小孩子……他望向人類的隊伍,看見那唯一的小女孩,好奇地跟在黑石身邊問這問那,黑石則三不五時地點頭,或搖頭,大部分時間沉默,只是觀察這個小女孩。
“小孩子是很神奇的生物。”飛洛又評價道,“我們一出生就已經具有成年人類的形態,沒有經歷過童年。人類的幼年階段,似乎總是很快樂。”
阿卡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