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無法使用真元靈力,便無法走法修的路子,只能在朱雀之形下不斷提高的天賦神通,以此能有自保和以後護住君晏的能力。
對體內妖丹使用越發熟稔,君遲能修煉出自己妖丹的可能性就越低,桓羽對君遲說過幾次這件事,君遲知道他是為自己好,提醒自己在有體內妖丹這個依仗的情況下,依然能放棄這個依仗,走上自己的修煉求道之路。
但君遲無法這般去做,不是他無法放棄這唾手得到的力量,而是他不能去做那份選擇。
君遲化作朱雀本體,可以自行變化大小,最大可有幾十丈長,雙翼展開,遮天蔽日,最小可以是捧在手掌心裡的小鳥狀態。
他這六年裡再也沒有變成過人形,用朱雀形態想要開啟他母親留給他的那枚儲物戒,因禁制十分特殊,沒能開啟。
君遲從地上衝天而起,帶起劇烈旋風,往君晏修行的山上而去。
朱雀飛行速度在一眾鳥類妖獸中屬於最頂尖的,君遲只消不到一刻鐘就到了一座高大山峰的山頂。
山頂上堅冰常年不化,且塍襄乃冰屬性妖修,又為劍修,因他在山頂修煉,山頂冰冷鋒銳的劍意縱橫,就更讓山頂寒氣聚集,冰層愈厚了。
只是前不久,山頂又有另一種劍意出現,雖然完全不能和原來那冰冷的劍意相抗衡,但其無堅不摧的心志卻並不比那冰寒劍意差多少。
這種劍意火熱,熱到極處反而也顯出冰寒來,似要將一切化成灰燼後又凍結。
君遲沒有在山頂上落下,只是繞著山頂遠遠地飛了幾圈。
君晏拜塍襄為師,塍襄雖和桓羽在一起時給人嘴碎之感,但對待弟子,他絲毫不客氣,十分嚴厲認真。
帶著君晏回了他的修行之所,先讓君晏在山腰洞中鞏固了一年境界,第二年,便讓君晏在山頂劍意縱橫處磨練他自身劍氣。
君晏乃火屬性靈根,塍襄卻為冰屬性,兩者恰恰相反。
但塍襄覺得這反而有利於君晏的修行。
在冰寒的劍氣劍意包圍中,君晏日日不輟,閉關練劍。
在別人的劍意之中修煉自身,其痛苦非一般人能承受,君晏最初受足了苦頭,卻沒有生出一絲退縮之意。
君晏被強行提升境界以適合萬相歸一劍的寄居,不被萬相歸一劍在短時間內吞噬,因而從此失去了進階的可能,但只是身體進階潛能受到了摧毀,其堅韌的心性並沒有被摧垮,對劍道的悟性也沒有被阻礙。
君晏幾年之內便悟出劍意,連塍襄也說九天之下,恐怕唯他一人。
桓羽也對君遲連連讚歎君晏之心性和對劍道的悟性。
說,“雖然他體內只有寧封仙君一魂,到底不同一般,對劍道悟性,恐怕九天之下,無人能比。”
他知道君遲一直對君晏境界再無進階可能十分介懷,便又道,“塍襄雖然嘴裡從來說不出好話,但對柳君晏,卻是很好。
柳君晏雖然只能處在金丹後期沒有再進階的潛能,但卻可以修煉劍道,以劍入道,劍道境界並不受身體修為境界所限,提升劍道境界,也是很可為。
而且柳君晏心性堅韌,心無旁騖,要是有悟性機緣,找到辦法,在將來不無可能能御使體內神劍,以此突破,衝破強行提升修為對身體帶來的阻滯,成就元嬰。九天之下,有多如繁星的世界,對每個修士來說,便也有無數種可能性,無數種道路。對仙道的追求,只要心性堅定,總能走出一條通達之道來。
柳君晏他自知自己沒有可能再提升修為,依然毫不氣餒,心中毫無心魔,一心修習劍道,以劍道為己心,甚至以己身為劍,連塍襄也說自己多有不及。
他如此,即使我與塍襄,也多有敬佩。
反而是你,因介意柳君晏之事,而生出心魔,固執己見,在修行上,你有悟性,心性也堅定,能吃苦,卻心思散,不能一心向道,恐怕無法有所成就。”
君遲非常感謝桓羽的這番鼓勵,但這份心魔,他現在無法除去,故而最終只能讓桓羽失望。
君遲的神識不能探到山頂君晏修煉之地,那裡劍意太強,他的神識每每觸到就會被打散。
但君遲依然每隔一段時間就飛到此處看一看,要是君晏閉關出來,他也正好可以知道。
這次他正要飛回自己所在的山峰,就突然感到一種玄妙又包容的氣息。
這種氣息從西方而來,淺淡、纏綿、悠遠、無法言說,讓人本來平靜的心,就如被投入了石子,激起淺淺漣漪,漣漪不重,不是浪濤,卻又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