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臺上的教師,微微皺起了眉心,手指捏著白色粉白,在墨綠色的黑板上輕輕點了點,
“吳宇桐同學。”
‘‘‘‘‘‘
“不會真是個傻子吧?”
“不會吧。”
“我看就是。”
“我媽媽說傻子就是這個樣子的。”
‘‘‘‘‘‘
嗡嗡的交談聲,同學們議論的細語,隱隱約約的傳入吳宇桐的耳朵裡。聳起的肩膀,快要埋入胸口的腦袋,越壓越低。無法辨別方向的聲音,模糊的話語,卻深深的刺入吳宇桐的心臟裡,揪心的疼痛。
“大家安靜!安靜!吳宇桐同學,你先坐下來吧。”
重新回到椅子上的瘦弱身體,僵硬的發顫。手臂無意識的抬起,掏出脖子上的銀色掛墜,用力的撫摸著。
刺耳的鈴聲響起,下一秒,原本安靜的校園,瞬間鬧騰起來,充滿了孩子們喧鬧的生氣。
‘‘‘‘‘‘
“今天星期五,晚上我們組個隊,一起去打惡龍谷。”
“我練了兩個星期的法師號,這次可要大顯身手了。”
“大頭,你就吹吧你。”
“髮菜,記得帶上你的牧師。”
‘‘‘‘‘‘
“吳宇桐‘‘‘”
在其他男孩的威脅兼鼓勵的眼神下,大頭硬著頭皮來到新同學的桌前,
“今天晚上,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打惡龍谷。”
握著掛墜的手指抖了一抖,吳宇桐抬頭看了一眼桌前的同學,混雜著慌張和驚喜的視線,快速的移開。
想要加入他們,想要和他們一起玩。可是惡龍谷是什麼?法師又是什麼?牧師又是什麼????壓低的頭部,長長的劉海,蓋住了那雙焦急的眼睛。
放開抓著掛墜的手指,雙掌撐在桌沿上,焦躁的吳宇桐,有些坐立不安,急切地想要表達心中的意願,抖動的雙唇,卻怎麼也無法吐出聲音。
好陰森啊!大頭快速的轉頭,求救般地望向身後的同伴,他快撐不住了,這位新同學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怪異恐怖。
髮菜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吳宇桐按在桌沿上的發白的十指,朝滿臉扭曲的大頭招手。大頭如釋重負的轉身飛速奔向大部隊,和這個新同學打交道真的不是人乾的事情。
“大頭,想不到你的膽子這麼小。”
“要不你去試試?”
“呵呵,我說笑的。”
那個男生走後,吳宇桐頹然地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緊緊閉起的眼角,有淚光在閃動,明明只要告訴他們自己也想去就好了,為什麼自己就是說不出口,為什麼就是不行。吳宇桐對自己的膽小懦弱感到悲憤,卻又無可奈何,蜷縮在課桌上的消瘦身體,繃得緊緊的。
“吳宇桐!剛剛我已經和老師說過了,可是老師非要我和你一起坐。”
突然出現在桌子另一邊的,是吳宇桐現在的同桌,陳情。
“這條線,看到沒有!以後你的所有東西都不許超過這條線!”
和白痴靠太近可是會傳染的,陳情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這個白痴而失去下次期末考試的全班第一。
為什麼成績優異的自己要和這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痴坐在一起!一想到這裡,陳情心裡就猛地騰起一陣憤恨,
“聽到沒有,傻子!”
趴在桌子上的吳宇桐,突出的肩胛骨,細微地抽動了一下,一動不動。
上課的鈴聲重新想起,陳情一臉不情願地坐回自己的椅子,
“還真是個傻子。”
安靜的車子裡,靜止沉悶的空氣,充滿了讓吳宇桐頭暈的難聞氣味。靠坐在皮革沙發上的吳宇桐,目光呆滯的望著窗外川流的人群和車輛。
“宇桐,今天在學校裡開心嗎?”今天車子裡只有吳宇桐和爸爸兩個人。
男人等了片刻,沒有得到兒子的回答,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又自顧自的繼續說了起來,
“爸爸明天有事,就不能來接宇桐了。宇桐自己車公車回去好不好?”
“宇桐今年已經九歲了,有像個男子漢一樣,學會自己做公車來學校,明天早上我送你到站牌,你‘‘‘‘‘‘”
“如果我變聰明瞭,如果我會做許許多多的事情,知道許多許多的東西,其他同學是不是就會和我一起玩了。”
直起的身子,瞪大的眼睛,繞過大大的座椅,認真地看著坐在前排駕駛座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