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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眼,卻讓金斬元一把捉了他放在膝上的手,用力握緊,似乎察覺到張書鶴心中的鬆動,他眼中首次露出與平時不一樣的神色,他緊盯著張書鶴的神情,啞聲道:“豈止是用針扎,還會用火機燒腹部,燒過的地方疼的無法伏臥,在夏天會爛成一塊塊,腐肉上還生著蛆,你嘗過蛆活生生在身體裡蠕動的感覺嗎?
在吃飯的時候不給飯吃,只喂人剛拉出的糞便,從來不給洗澡,就算放進水裡也是將頭強行壓到水桶裡窒息,只要掙扎就會用錘子將手足砸爛,砸爛的爪子血乎乎連著骨頭,若是再不聽話就用剪刀掉耳朵衝到下水道,直到快要折磨死了,再沒有玩樂的興趣了,也要在死前最後一口氣時,殘忍的將四肢用長鉗子夾斷,是活生生的夾斷,當時,還是一隻幼豹,生下來也不過兩個月,被人抓住時會畏懼,會怕人,被虐待也只能受著,沒有人會憐憫,所有的人都在冷眼旁觀,就在那個尺來長的籠子裡,它被整整折磨了二十八天,這些,你可曾瞭解過半點?”
金斬元冰冷的聲音裡頓時透著一絲扭曲:“如今也不必了,他們落到我手裡,定會要讓那個人類死得更慘千倍萬倍,再把所有的人類同他一起陪葬,方能消我心頭之恨……”
黑豹曾被對虐待過的事,張書鶴雖然知道,但那時巧得很,他也正需要一隻被虐殺的豹子做禁獸,又一門心思要應付末世來到之前的準備,並且他對黑豹做的事也同樣來得不光明,所以並沒有仔細瞭解過黑豹被虐殺時的事,如今突然從他口中聽到,一時間竟是心隱隱發疼起來,張書鶴雖然性子冷淡些,但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人。
一人一豹一直也是形影不離,從來不曾捨得打罵讓它捱餓過,唯一的一次也不過是踢了它兩下飯盆,就這件事,黑豹當時的反應便是記仇小氣的跑出去一天未回,現在想來卻發現並不是他肚量小,養不熟,而是小時經歷過被虐殺的事,對人的態度極為敏感,稍稍的敵意,都會讓它驚懼交加,想到此,張書鶴心疼之餘也有些愧疚,眼神也暖了下來。
所以,在聽到金斬元如墜入地獄一般冰冷的毒誓時,立即不加思索的反握他的手,對這種誓言,別人他興許不信,但是從這化形的黑豹口中說出來卻是半點都不懷疑,也許不用殺掉所有的人類,第二個就輪到他了,情急之下,他立即開口道:“……金兄,並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樣,有些人對你也是不錯的。”見金斬元的目光看過來,又立即緩聲道:“還記得嗎?在s市時,魏爺給你做過吃食,去b市的路上妞妞也很喜歡……”還沒說完一股大力便從手腕上傳了過來。
“別說他們,你呢?”金斬元目光冷幽的看著他,不等他反應便接著說道:“你自然待我也不錯,但是當初我被虐待時,你也是冷眼旁觀的那一群人,又有什麼資格對我的做法指手劃腳?”
張書鶴只覺的眼前一晃,後腦勺嗑在了石壁上,待聽到話語時,表情一怔,不過很快看到金斬元的臉附了過來,幾乎近在咫尺,他的目光又幽又黑的盯著他,熟悉又陌生的氣息直噴到他臉上,讓張書鶴感覺不妙,這情況當真有點不對勁了,他下意識的想撐起身,但腰一用力,就被金斬元抵住了,兩隻手也被死死摁在石床上。
“我猜猜,你是怕我當真殺了所有的人,所以才說的那番話吧?想要以往日恩情感動我?讓我放過這些人?”
張書鶴面色微微一變,下意識扭頭避開那灼熱的氣息,略有些自嘲道:“我還沒那麼自以為是,不過,再如何平淡的人,心裡總要有一兩個重要的人或物,否則那活著豈不是太孤單,沒有感情與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這話似乎話裡有話,寓意這妖修若是殺了所有的人,他也將高處不勝寒。
但金斬元聽著卻是氣息有些不穩起來,因為他又向張書鶴慢慢湊近了些許,目光熠熠的看著他:“那你心裡是否有我?”話中的意思已是露骨。
張書鶴初聽極為不妥,但是在聞到金斬元口中霸道的氣息後,竟是回過臉與他對視,半天目光落在金斬元越來越近的唇上,不覺開口道:“當然有……”這並不是說謊,黑豹在他心中原來就不止是朋友了,喪屍潮過後,關係更是比夥伴還要更親暱。
黑豹聽罷知他不是敷衍,又見張書鶴眼神柔和,口氣頓時融化了,他低低承諾道:“你放心,我不會傷你,只要你一直待在我身邊,日後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說完便低下頭,而張書鶴聽著話也是眼神微變,這分明是情話,不知怎麼竟對他說了出來,猶豫了一下,權衡利弊,還是輕頜首迎了上去。
兩人唇舌一接觸,金斬元便喜歡上了這味